但又觉得就这样干脆的死怕也算不了什么,我该活着,我欠他的又不是这条命。
我再来的时候已是雪落,襄州并不落雪,真武位于山巅也难免覆了薄雪,但是秦川常下雪。太白雪山总是美的,我虽并非从秦川回来,但也去过。
我还未到山海楼遇见了一位天香师姐,她披着厚实的杏色裘袍,绘有优昙花的粉丝纸伞挡了不少风雪,她有些迷茫地在真武山门前,我上前询问:“这位师姐?”
她道:“你好,你可知真武晔真人所在何处?”声音有些颤抖,怕是第一次来寒冷之地。
我答:“我也是来寻他的,师姐不如随我一道?”
她松了口气,笑了。我到山海楼的时候,天香师姐快了我一步,她看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最后目光落到他身上时却是止不住的哀伤,开口音已经不太正常,似是欲泣:“他们就这样对你?”
在屋内的他一惊,又摇摇头:“我没事。”他停了一下,继续,“倒是师姐你,东越那地方温暖,怎么跑来真武了,现在又是下雪天的,冷着了吧?”
我听他提起过,杭州与慕情姑娘找优昙花之时结识了多位天香师姐,倒是不知道是哪位?
天香师姐摇摇头:“不怕,我等习武之人哪里怕这些?”她这就收了伞走入山海楼内,山海楼内特意有暖炉烘着,天香师姐解了裘袍,在他对面坐下,道:“要谢谢这位小哥带我来,真武绕的我晕。”
他笑了:“天香谷也绕。”然后又试探性地问,“小友?”我虽未出声但他猜了出来,我嗯了一声,只是在离师姐有些远的地方坐下。
师姐没顾忌我,看着他就是心疼:“我从认识你就知道你心地是好的,什么忙也帮,明明自己也都累了。”
他道:“举手之劳而已,师姐何必记挂如此?”他这样说天香师姐却不说话了,低了头很是难过,我自觉无话可说,目光只在他俩之间扫来扫去。
他不再听见师姐说话,就喊了一声:“鹭洲师姐。”我一下明白过来,是白鹭洲,据他所说,白鹭洲师姐年少时是个孤儿,天香师姐在白鹭洲捡到了她,于是就取了这个名字。白鹭洲师姐的医术不错,性格也温婉。
他继续,嘴角微微带笑:“你何必这样伤心呢?我还活着这岂不就是最大的幸事,我虽无法救下更多的人,却也对得起我曾救过的人。”
白鹭洲这才抬起头看着他,苦笑道:“是,我该庆幸。”
他笑了,岔开话题:“我总是特别喜欢你们天香弟子的名字,你,扶风师姐,弃霜师姐,挽阳师姐...哦对了,巧樱师姐最近还打璎珞吗?上回见识过她的手艺后我可是一直念念不忘。”白鹭洲,柳扶风,林弃霜,林挽阳,谢巧樱。这一连串的名字全都是他所遇见过的天香弟子。
我十分庆幸,天下人虽大部分都不相信他,但毕竟还有人曾与他为伴,是他挚友,相信着他。
白鹭洲师姐也不再那般悲伤,点头道:“巧樱这次听说我要来特意要打个璎珞送给你,可惜我来得匆忙没带来。”
他道:“无妨无妨,你下回托人送来就好。要是开心的话自己再来一趟也好,就是别挑冬天来了,你也看见了,真武这么高,又下雪该有多冷?”他停了一下,又说,“倒也比不过秦川就是。”
我道:“秦川最近也下雪了。”
他道:“啊...无缘相见,无缘相见啊。”
白鹭洲皱眉:“你别想了...”
他却笑道:“我虽无缘相见,但小友自然是可以见到的,小友去了又回来与我相述,岂非就是我亲眼所见?”
白鹭洲见他神色并无异常,将目光转向了我,我轻咳一声道:“实不相瞒我是从九华回来的,转道杭州时听人说起秦川落雪了而已。”
他遗憾了一声,却又道:“我去过秦川的,虽然我去的时候未落雪,但是我想象的到。太白雪山总是一片一片的白,我去的时候是晚上,白与黑就那样交相辉映,这八荒大地哪里都是美的。我羡慕过文士啊,他们总能用自己的画笔记录下这八荒大地各处美景,但是我听朋友说文士很辛苦的。”
白鹭洲师姐道:“是很辛苦,作画的时机,甚至是天气变化都能影响到他们的画品。”
我道:“到底也只是看起来光鲜亮丽。”
白鹭洲师姐走的时候是我送她的,他不方便离开山海楼,让师姐一个人离开也不放心。
师姐撑着伞在山海楼外站了很久,我也没有阻止,陪着她在风雪下看着山海楼内的那个人。仿佛那几层石阶便隔断了两个世界,外边风雪再大内里也依然暖和。
就好像他一样,任凭这世界如何冷暖待他,别人有难他依然会出手相助。
好久之后,我听见白鹭洲师姐的声音颤抖而微弱地在寂静中响起:“走吧。”她撑着伞,拢了拢裘袍转身向山门走去。我小步跑了过去,跟在她身后。
送完师姐我又回了山海楼,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回来于是问:“谁?”
我仍在之前的位置坐下,然后问:“道长真的就不怨吗?”
他听出了我的声音,笑了,又叹口气,道:“其实我也怨过,你大概知道我双眼是怎么回事...”
我见状打断了他:“并不知道。”我知道前因,也知道后果,偏偏过程不详细。
他有些愣,反问了一遍才继续:“并不知道?呵,那也无妨,我说一遍就是了。”
于是我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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