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艳见帅望低着头,把她那近十页的报告读得挺认真,顿觉教主你终于开窃了吗?
二刻钟后,韦帅望仍在低头沉思,贺白艳就不禁有点不安了:“教主,不妥吗?”
帅望道:“你报上来这些自愿血祭的人,都是低级别教众,怎么,那些力主血祭的大人物,一个肯去死的也没有吗?”
贺白艳想了想:“或者他们觉得活着布道对我们信仰的那位王有更大贡献。”
韦帅望淡淡地:“魔王只配享用活着没用的人的血吗?传令下去,要队长以上的人献祭,当然,自愿的。从自愿的人里挑职位最高的向魔王献祭,以表达我辈的诚心。把这条加到教规里去,大祭要大队长以上的,小祭要伍长以上。必须自愿,任职二年以上才合格,每次血祭前,不管大祭小祭,献祭的人,要我亲自过目,批准后才可以,否则,主持血祭的按渎神罪处死。”
贺白艳愣一会儿:“如果……”
帅望淡淡地:“用修行不够,或者不情愿的人献祭,那就是污神。”他忽然微笑,面孔凑近,目光里充满戏弄与好玩,看着贺白艳:“魔王喜欢心甘情愿的血,他会希望献祭的人,有足够的意志力,他会希望血里充满奉献的喜悦,而不是死亡的恐惧。明白了吗?”
贺白艳愣住,被那双眼睛里忽然出现的天真晶亮的儿童般的好玩与残忍吓住了。
天使般的眼睛,单纯的超脱人类善恶的好玩,忽然间出现在韦帅望那黯然与疲惫了好久的眼睛里,让她有一种教主在一刹那儿被什么东西附体了的感觉。
韦帅望说完这句话,忍不住苦笑了,某人说对了,我真有点……
人深处的嗜血与黑暗啊!
说得再虚伪,我的意思不过是,支持血祭,你就去死吧,去死吧,死光了就没人支持了。
推行我的意志,让反对我的人去死。这样不好,我喜欢实实在在的,你反对我,我强推,你武力反对我,我你。
帅望挥挥手:“如果有意见,你想好反驳理由再说吧。”
换人换人。
贺白艳缓缓道:“既然魔王是这个意思,信徒岂敢让魔王不喜。”
韦帅望听到贺白艳支持,倒有点意外:“不能是你,至少这次不能。”
贺白艳苦笑:“我明白了。”
帅望把成禹的供词与贺白艳交上来的支持血祭名单对比,重合度相当的高。
那么,开始审查吧?
这么多人,象屠杀!
帅望苦笑,推行自己正确的信念,用死更多人的代价,正确吗?
当然,长远地看,减少魔教信仰与大众观念的冲突,可以减少战争,暴力冲突,让伤亡人数降至最低。不过,那只是可能,杀人却是我确定要做的事。
韦帅望笑笑,如果他们聚在一起静坐抗议,我当然不理,可是他们是聚集在一起,谋求我的死亡啊。据成禹的口供,这些人运行了一套谍报系统,向暗杀我的人提供情报,向陷害我的人提供证物,这是标准的谋杀案。我们抛开信仰与理念问题,依法处置吧。
简单地说,争权夺势。
一个君主,如果不能有效地镇压反抗,就没有稳定的统治,国家动荡,他就是失败的君主,不尽职的君主,不管他的道德品质如何,都一样给国家民族带来巨大灾难。
帅望垂下眼睛,想太多了,一直辨解,即使他不在眼前。
其实,他的看法,只是他的看法,不值我这样重视。
我始终,是一个独立的人,可以有我的看法我的见解,我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果我错了,这个世界会告诉我。
我们只不过是希望这个世界更好一点,方向正确,也得先绕过坑去。
我还是实际点解决生存问题吧。
帅望起身,把人事档案放到衣袖里,叫一声:“小黑,陪我走一趟。”
黑狼过来:“去哪儿?”
帅望道:“路上说,你跟冬晨说一声,让他在外面守着。”想了想:“让,让他们在一起,互相照应着。”
黑狼道:“你平静地说出你师父的称呼吧。”
帅望沉默一会儿:“给我点时间。”
黑狼点头:“我明白,但是,我相信你能假装两天,让他好受点。”
帅望点点头:“如果不得不面对,我尽量假装一切都过去了。”
黑狼无言地拍拍他,好吧,毕竟他也不理解韩青的哀伤,所以,他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
黑狼在韩青屋里找到冬晨。
冬晨低头站着。
韩青看着窗外仍在四处飘散的浓烟。
沉默一会儿:“让战争不伤及无辜的想法是对的。但是我想,应该是不以平民为目标,尽量减少附带伤亡,如果宁可失败也不伤及一个平民,恐怕没有那样的战争。我方士兵的命,并不比对方平民的价值低。那是保护国家的城墙,有时候,多数时候,比他国平民的位置还要高一点。当然,我们各自都可以保留自己的看法。”
冬晨沉默。
韩青道:“只是兄弟间的一个误会,严重后果,是因为意外导致的。冬晨,不必太自责。帅望这孩子,也不是气量小,只不过,不太考虑别人的情绪,越是亲近的人,他的态度越坦白。他生你的气,只会比他表现出来的少,不会多。他心里明白,你们是好兄弟。”
黑狼咳一声:“我要陪帅望出去一下,两位能否到里面保护一下小念小双?”
韩青点头:“好。”
黑狼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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