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那五亭桥由五座风亭组成,亭上宝顶以黄色琉璃瓦铺就,宝顶飞椽尽头挂着风铃,走得近了,依稀可闻风铃之声。
如此雨中美景,像是在画中行,沁歌望着湖上风光,又怎知五亭桥中,亦有人把她当成风景一般凝望。等她抬起头来看见他,画舫已行至桥墩下。沁歌认出来,亭中人正是之前围观卖艺的人群中那位出手阔绰的青年。
真是冤家路窄,一日之中竟然两次见到他。沁歌跑到船尾,站在船舷上,向着那青年挥手。“喂,你别走!你给我站住!”她要问问他,半夜三更跑到温家去,是否图谋不轨。
船身被她跳的直打晃,船家吓了一大跳,忙道:“客官,你再跳,船就要歪了。”沁歌只得作罢,眼睁睁看着那人在五亭桥上示威似的看着她。
他和那晚不同,穿着一身青衫,雨幕中,疏朗萧索的氛围下,似非俗世中人。沁歌眨了眨眼,再望去,他的身影又不见了。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也许,刚才那一幕只是她的幻觉?沁歌有些怀疑。
怎么搞的,对这么个素不相识的人,她的脑海中却总是出现他的影像。只是模糊地,并不怎么清晰。沁歌摇了摇脑袋,一定是这些天玩得太累了,回去得好好地睡上一觉。然后,坐船离开广陵去临安。
翌日清晨,沁歌赶到广陵渡口时,来往的客船早已停泊在江边。直到上了船,沁歌才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在船上。
他乡遇故知,这可怎生是好?是上前打个招呼,还是就此装作没看见?沁歌有些犹豫,毕竟是在逃婚路上,若是在平时,她早飞奔过去和好友相认。
后面的客人推搡着要上船,沁歌只得硬着头皮走到萧彤身边。“萧姐姐。”她不知该如何和她解释,她会出现在这条渡船上。萧彤看见男装打扮的沁歌,却是万分惊喜。
“沁歌,真的是你?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要去找你呢。”萧彤拉着沁歌坐到身边。沁歌猜到她必是受了父母所托,来找寻她,忙道:“我先申明,我可不会跟你回去。除非我爹娘答应退婚,否则我是不会回去的。”
萧彤见她一副不情愿的神情,点了下她脑袋,笑道:“你总是这么任性。”沁歌笑了笑,船上人多,向她身边靠了靠。船上其他人见他俩举止亲密,以为是一对夫妇,也都没有在意。
“萧姐姐,你是不是也要去临安府?”沁歌悄悄在她耳边问。萧彤点了点头。沁歌又道:“是去查案吧?那个蜈蚣精的案子破了吗?我听五哥六哥说,这案子朝廷很重视。”萧彤笑笑,压低声音道:“此处人多,到岸之后,我再告诉你。”沁歌这才不作声。
渡船行了大半日,船家见天色渐晚,便将船在一处市镇停泊休憩,沁歌和萧彤一道下船去找客栈住一晚。
“杏花村,这名字不错,萧姐姐,咱们就住这里吧。”沁歌望着一处客栈的牌匾,对萧彤道。“好啊。”萧彤见这客栈并不算大,住在此处倒也不引人注目,同意了沁歌的提议。
两人在客栈中包了客房住下,店小二很快送茶进来。沁歌关好门,问萧彤:“这回没人了,你可以说了吧?”她满脸关切,萧彤只得道:“凶手最后一次杀人是在临安府,临安府衙的仵作已将验尸的结果写成折子报呈刑部,我奉了家师之命,到临安继续查访。”
“这个凶手到处流窜,听说已经在汴梁到临安沿途的好多府县作案,手段都是一样的,时间也都是在夜晚,可见不是个简单人物。也许,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沁歌分析道。
萧彤点点头,这一点她也曾想到,但是根据命案发生的州县府衙仵作递上来的卷宗看,几起命案的作案手法几乎一模一样,连咽喉剑伤的深浅也都相差无几。这是关键处,就算是同一人,用剑伤人时也很难把剑伤的分寸算的那么准。由此可以推断,团伙作案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凶手若不是独行大盗,也绝不会超过两人。
沁歌见萧彤不说话,似在思索,笑嘻嘻道:“萧姐姐,让我和你一起去临安府吧,我保证不给你添乱。”“不行!”萧彤摇了摇头,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月亮刚刚升起来,暮色中的天地一片苍茫。
“为什么不行?我又不会拖累你。况且,我本来就想去临安府。”沁歌着急的走到萧彤身边,看着她的表情。
萧彤缓缓道:“这件案子离奇诡异,已经死了十余人,凶手非常残忍,鄱阳县的一名捕快在追捕凶手的过程中被杀,也就是说所有涉案的人,无不处在危险中。我受你父母之托,要将你平安护送回洛阳,怎么能让你身陷险境。”
沁歌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于是道:“萧姐姐,你一个人,我还不放心呢。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最多我答应你,一切行动都听你的吩咐。”萧彤知道拗不过她,也就没有再坚拒,淡淡一笑。
她俩正说话,从客栈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两人走到客房门外,拉住路过的店小二,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店小二道:“官兵来了,通知沿街的各商铺和住户,夜晚务必关门闭户,说是蜈蚣精又出来害人了,县太爷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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