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九宁顿了顿,记得自己果真似乎吃过一道,据说是用小香猪作成的琼菜扣肉,因那五花肉天然带着股子桂花似的甜香,她确实多用了一碗饭,倒不期,裴嘉宪居然还记得这个。
眼看已到中午,帝后此时该用膳了。柳航上来奏说,外头此时只有一位姑娘在等,裴嘉宪便道:“那皇后不如就再等得片刻,咱们见上一见?”
罗九宁暗猜也是陈芷来了。
果不其然,陈芷姑娘一袭胭脂色绡绣海棠春的罗纱衣,发绾高髻,头押累丝镶宝石挑心簪,美的仿如仙子一般,信步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是在外面等的最久,最久的一个了,从早晨等起,到此时,没有用过一滴水,也没给她解溺的时间,秋日虽说寒了,但是,从早晨晒到中午,大殿廊庑下又没有可遮挡之物,也是把她给晒的够呛。
饶是如此,这姑娘面容上的霞色竟是一点也不曾变过。
当然呢,十五六岁的女儿家,正是青春娇致的时候,这点子摧残于她来说,真不算什么。
“洛阳刺史陈芷府的嫡次女陈芷觐见。”太监宣道。
“臣女陈芷,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她道。
罗九宁还在望着,裴嘉宪道:“平身,到朕跟前来。”止这一句,已是与旁人不同,便长公主,也觉得陈芷当是入了皇帝青目了。
陈芷自然也是款款起身,迈步就到了帝后跟前儿。
罗九宁心中十分不快,她作皇后,于外,能叫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内,但是于内,她就要由着自己的性子,这是她的天性,便皇后之位也束缚不得。
要是裴嘉宪容忍不得,她又不是没走过,照样能走一个叫他永远都找不到自己的干净了断。所以在此刻,她连扎他都不屑于扎了,她径自就想,扔下一切,带着壮壮一走了之,好离了这难堪的困局。
“将你的手递给皇后娘娘,叫她相看。”皇帝往侧倚了倚,让出了个空子来。
好吧,他觉得罗九宁肯定把自己后背上的龙袍给扎破了,或者已经出血了。
而陈芷姑娘呢,她款款的就伸出了一只纤纤玉手,抬起头来,两眸楚楚可怜的,就伸到了皇后面前。
“娘娘,许久不见,我娘让我问候您一声,问您自打白马寺之后,过得可好?”陈芷笑着,就问了一句。
罗九宁轻轻握上陈芷的手,同是洛阳女儿,不知为何,她莫名的,竟对这陈芷姑娘有几分亲切感。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熟悉感,觉得她的目光,她整个的人,她的体息,都让她想起八娘,九娘,乃至她的亲娘陶七娘。
于一瞬间,罗九宁几乎要脱口而出:莫若,皇上,咱们就留下她?
不过,随即裴嘉宪就道:“罢了,陈姑娘退下吧,朕累了,皇后,伏侍朕到寝室去。”
“陈芷姑娘瞧起来很不错,而且,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我。”进了建章殿皇帝的寝宫,罗九宁一脸的兴奋:“你不是说,我喜欢谁就养了谁吗?我瞧着陈芷姑娘就很好,我要她入宫。”
裴嘉宪笑了笑,再不说这事儿,只道:“柳航,传膳来。”
自打登基之后,罗九宁还鲜少和裴嘉宪一起用过饭。他俩唯一相对用饭的时候,应当是在洛阳的时候,那时候她每天都恨不能掐死他,但偏偏还要虚以尾蛇,每每总是食而无味。
不一会儿,饭就摆上来了。
一坛浓香的佛跳墙,红烧黄鱼,鸡汤窜海蚌,姜汁白菜,还有一盘裴嘉宪最喜欢的龙井虾仁,帝后的午饭,倒也格外的简单。
用饭之前,皇帝似乎觉得有些空落落儿的,于是唤来柳航问道:“大皇子可是还在西华宫,缘何不将他带来?”
柳航道:“回皇上,晨起,奴才就前往西华宫请过,但是大皇子言,自己如今要学骑马,不肯回来。”
“才多大的孩子,多长的腿,脚都够不着马鞍,学的甚骑马,将他给朕抱回来。”
柳航道:“柱国大人一直陪着大皇子呢,而且,他特地命人给大皇子打了一幅马鞍,大皇子恰能蹬得着。”
裴嘉宪一听卢纪国替壮壮打了马鞍,转念一想,他如今只怕一直在花心思讨好那个寡妇脸的王伴月,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陪着裴禹一起学骑马。
瞎胡闹。皇帝心中腹诽了一声,抬眸便见皇后欠着腰,舌头衔着口水,正在从佛跳墙的坛子里往外捞肉,她如今很喜欢吃肉,而且吃的格外的香。
“你就不担心你儿子?”裴嘉宪自己把儿子给忘了,但看罗九宁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就逗了她一句。
包着银尾的象牙楮,筷楮碰着,嘤咛咛的作响,罗九宁白了他一眼:“横竖又非是我一个人的儿子,皇上自己都不关心,我又何须上赶着?”
佛跳墙里面的瑶柱,因为炖的入味,格外的香,只是瑶柱太小,一枚枚只有指杜大小,殿中此时又无人,罗九宁索性就爬了起来,于那坛子里搜寻着。
跳起一筷子鱼唇来,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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