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古刹旁的古柏疑火(上)
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还是不能告诉你是那里,因为我父亲解放前在那里读书,那是民国时期的国立高中,相当于地方的黄埔,父亲是在那里接触的马列,学校那时已经有了红色的种子,他也是从那里被选中,北上去的**政治干校,最终参加了革命,不久,中华人民共和国便成立了。这些都不重要,只能是父亲的往事,解放后他所遭遇的政治磨难我也不想再提起。
九十年代中期,我又到了那里,我过去经常去,但那还是第一次在文、革后那么仔细地认真观察那里,艺术院校搬到城里去了,但还是学校,正值暑假,校园里一片寂静,到处都是通透的清新空气所环绕着,我不仅感叹道:真是幽静而有空灵啊!
迈上了那宽阔的百级台阶,经过了那口依然清澈但几乎废弃的水井,夕阳下,井旁的小水沟里,竟然有透明的小虾在欢快地畅游着,早年,我只知道在这关中的陇上寻找山上躺下的清泉所蓄积成的水锈,又叫料浆石,那可是天然的盆景的原料,不用任何斧凿,也无法再创作,因为,每一块都那么完美地诠释着自然的造型,它们也许经历了上千年的泉水流淌,才留下这特殊的矿物造型,但没有什么实际价值,只有观赏。
记得小时候,我曾在那里找到过许多天然形成的动物料浆石,有小羊、有公鸡,有一只最真的蛤蟆,我只在它背上淡淡地勾了几笔,居然想蛤蟆的标本那么真,许多小朋友都当成是真的蛤蟆,可惜,搬了几次家,它丢了,连同我儿时的乐趣一同没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那时有十五六岁,现在前面却已经加上了个四还要把六变成七,快到知天命的年龄了,我不能再去找那些料浆石,恐怕管理员不会让我再像四十年前那样用镐头去敲击了,这里实际已经卖给了私人。
我依然从那片刺槐林遮蔽的小路上蹒跚而上,走走歇歇,然后就能看见那片翠绿的竹林,十几年没来,它们因为无人修剪,长疯了,但这更自然些,我喜欢这种类似原始的氛围,更添了几分幽静,穿过竹林,我最终的目的地是这座丘陵的制高点,也是那些古柏们所矗立的地方,据说,这些古柏已经有一千多年了,我还是从父亲口里得知:
“这里曾经是一座古寺,是国、民、政、府强制改建成学校的,和尚们都被遣散到其他寺院,有的还当了住持。”,这话终于在三十多年后的今天得到了证实,我从来都不注意的那座快要坍塌的青瓦房,曾经是和尚们的寝室,至于寺院的正殿,就在那座我从来也未进去过的土围墙里,高大的树木遮蔽了一切,没人会想到进去。有人扛着锄头下来了:
“哟,这不是早先在咱这里学过画的学生吗?你怎么还是那么年轻?你们搞艺术的人哪,要么打扮地像疯子,要么就是面目不变,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看到这中年汉子,我想起来了,他家在这丘陵上有一片自留地,种的是包谷,他大概和我差不多年龄,早年我和他儿子在一起玩儿过,我到:
“你也没咋变嘛,当年你儿子和我还是朋友呢!”,他爽朗的笑声否定了我:
“你把我当我爹了?他哪还有力气下地?我就是你那朋友,不过,我这朋友可没你这城里人那么福气,这么多年都没变,要不是你侄子昨天告诉我你来了,我都不敢相信你还是那么年轻。”,他当年就这么油嘴滑舌,但心眼儿不坏,所以我们成了朋友,但我不至于像他说的那么夸张,那我不成了长不大的妖怪了吗?他主要还是想让我想起他,但我却是因为他爹想起他的。他邀请我到他家里去做客:
“三十多年不见了,到咱屋里坐坐,如今可不会再给你只吃咸菜馍和包谷珍了!”,我答道:
“如见我可更是稀罕那些了,都好端端的正反饭,却被叫做绿色食品,难怪你们总有好身体,不过现在不去,晚上我再去你家里搅合。”,他突然神情紧张起来:
“我说老兄,你可不敢在这儿待到晚上,前一阵可出了怪事,别说是我们,连管理员晚上都不敢上来,你上去兜兜风,潇洒一回就行了,可不敢再像过去,抓蛐蛐,我们可是有把子年纪了。”,这反倒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老弟,你要是这么说呀,我可真打算在这里转到晚上,你要是不说,我就自己等着怪事出现,看你神神秘秘的,怎么就那么胆小呢?”,他无奈地摇着头:
“早知你这样,就不该对你说了,但不说又显得我不是朋友,但你得答应我,天黑前一定要下去?”,我违心地点点头,但没有回答他,他看我态度不坚决,便拍了一下大腿:
“嗨!你这脾气,我要是不说恐怕不行,告诉你吧,这里晚上有鬼火!”,我笑了:
“这里的坟不是早让生产队给平了吗?怎么还会有磷火?”,他指着不远处那些古柏,手有些战斗:
“不是上面,是这里,就是那些老树,它们晚上就着火了,前一阵消防车都来过了,但没法浇灭,那些消防队员见没有向外扩散的可能,什么方法都没用,就只好回去请示他们上级了,这不,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我问道:
“白天它们不会着火吧?要不就是一种什么奇特的自然反应造成的错觉,也许不是着火。”,他拉着我的手走到那棵最老的古柏前,树身已经是空的了,树冠还是枝繁叶茂,他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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