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二号。
我们这里有个习俗。那就是那月二十三号杀猪,然后把肉拿到集市上去卖。我们镇的赶集日子是每逢一、五、七,也就是说腊月二十五、腊月二十七还有两次年前的集市。这将是本年度最大的集市。
二十二号,家里养猪的人家纷纷准备着各种材料,还要去别处邀请一些杀猪师傅来,然后坐等二十三的到来。二十三号也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日子,一是能玩,小孩子喜欢玩猪膀胱;二是终于可以吃上猪肉了。像我们这里的生活条件,甚至做不到隔几天吃一次肉,必须要等到家里有大事,比如订婚、结婚、儿子满月等之类的大事。所以大家的胃口就被吊起来了,大家都盼着过年,过年不仅能吃好的,还有新衣服穿。
我们村就有三家养猪的,分别是建城叔家,元吉叔家和德云叔家,德云叔家准备把猪杀了去卖肉。建城叔家的猪是母的,一直是养着卖猪仔赚钱的,因为母猪肉一般是没人吃的,据说母猪肉吃起来很没有口感。元吉叔家的猪是公的,但由于太小了,所以要再等几年。
杀猪宰羊在我们村算是大事了,毕竟平时难得一见。而自从第一次落雪降临下来,我们也就没有活干了。二叔说冬天就是让农民好好休养,过个好年,来年继续努力。现在我们村大多数人都闲下来了,所以明天的德云叔家的杀猪将会迎来人山人海,甚至邻村的小孩子都会过来。我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赶紧过完二十二,好明天一大早起来看杀猪。
终于熬过了一天。清晨起来,洗了把脸,就准备拉上张宇去看杀猪。二婶看到我急急忙忙的样子问道:“亮亮,你是要去看杀猪吗?”
我点点头,问道:“张宇去不去?”二婶笑呵呵地说:“他都叫嚷了一年了,现在在穿衣服,马上来。”
我做出很恐怖的样子问张宇:“杀猪很恐怖的样子,你真要去看啊。”张宇摇晃着他的大脑袋,“我这次一定要去看。我们班几个同学都看过杀猪,说是很刺激。”刺激?你一会就被吓哭了。我心里想到。
来到德云叔家门前,人已经聚了很多了。大人有很多,小孩子也不少。我听见几个小孩子在兴奋的讨论着前几年他们用猪膀胱玩的事,边说边挥动着手脚。
这时,德云叔从家门口出来了,对着几个大人叔叔说道:“一会可要帮忙哎!”几个叔叔大笑着说没问题。而后,德云叔嘿嘿一笑说道:“哈哈,今天要给这猪吃一顿好的,让它也做一个饱死鬼。”大家笑骂说德云叔都要杀猪了还要哄哄猪。德云叔有点怜惜的说道:“你们可不知道,我是下了血本的,今天要喂猪吃面粉。”大家都笑笑也都理解,因为平时猪吃的是麦皮啊,麸子,能吃到跟人类一样的东西也算做到极致了。
听到要给猪喂食,小孩子们都高兴了起来,张宇硬是要拉着我去看,说什么看看猪最后的一餐。他们也丝毫不顾忌脏了,就趴在猪圈上。听到有人来了,猪习惯性的以为有人要喂食了,忙摇晃着它庞大的身躯爬起来。这是一只近两米的大猪,全身长满杂乱的黑毛。在我们这,流行着一种说法,那就是白猪肉不好吃,黑猪肉好吃又健康。
德云叔提出来一个大桶,里面全是浓稠的面浆。几个小屁孩涌过去要看,德云叔笑骂道:“你们也要吃猪食吗?”几个小家伙咧嘴大笑几声,又趴到猪圈上去了。
德云叔把面浆倒在猪食槽里,这头大公猪急忙冲将过来,把大猪头埋进猪食里面,边吃边吹着泡泡,颇有些自得,今天走狗屎运了,吃这么好。几个小家伙昂起头对猪叫道:“大笨猪,你一会都要死翘翘了,还吃?!”不知道猪有没有听懂,反正它昂起它的大猪头,嗷嗷几声,好像在说:“傻子啊,不吃是死,吃也是死,不吃白不吃。”
一眨眼的功夫,这头大公猪就解决完了。德云叔凑过来笑着对猪说:“嘿嘿,吃了也吃,该上路了。”杀猪师傅也到了,吆喝着叫过四五个大人过来要捉猪。
猪刚吃完食,还昂着大猪头,睁着大眼睛看着聚的越来越多的众人,满眼迷茫的样子。
几个叔叔低语几声,便跳进了猪圈。“大伙小心点,这猪大,咬着人受不了。”大家互相嘱咐几句。
几个人从猪后面围了过来,猪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拼命的往另一边跑,它的后面跟了三个人,三个人大叫一声:“狗日的,看你往那跑?”说着就要去抓猪腿。说时迟,那时快,猪用它那大猪头挤开了一边的木头围的猪圈,已经把头伸了过去,可是那边也有三个人。一顿拳打脚踢,大猪头吃痛又钻了回来。那边的有一个人跳了进来,拿着一个黑袋子说也不说地套在猪头上。
这时,猪圈外面的两人也跳进猪圈,每个人拖住一个猪腿,猪乱蹬着蹄子,不愿做出屈服,套着黑袋子的大猪头声嘶力竭的叫着。一声一声,如同指甲刮过黑板的声音一样让你心里难受。可是,那几个大汉,怎么能让猪再挣扎,便把它拖倒。他们给猪蹄上套上“猪蹄扣”,猪根本就站不起来了,然后取下袋子,又把大猪嘴系上,这样省的猪咬人。
但是猪还是晃着它的庞大身躯死命的挣扎着,大伙拿来一个秤,用木头套在两头一秤。大家叫道:“这猪够重!”德云叔嘿嘿一笑。
杀猪师傅提着一把长刀,问德云叔:“水烧开了没有?”德云叔大叫:“早就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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