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文妧记忆中在扬州的第二次出行。
第一次的时候其实也不算出行,那时候大病初愈化名‘文妧’,在父皇的精心安排下从长安到了扬州,去新府的路上必须得路过,本着不愿惹事生非的初衷,却在触及到那位‘熟悉’夫人的那一刻伸手帮了个忙,随后当整个扬州城都为自己此举所议论纷纷时,文府的大门却禁闭不开,这一闭就闭了一整年,闹得坊市间都兴起了谣言,说是文府这位病弱的公子怕是时日不长……
然而这第二次出行,文妧想着就觉得头疼,本应与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文府,在流影与溯光动身前往崔府退拜帖后不久,收到了一份来自江南河岸上送来的一个消息,说是“夫人不好了,麻烦流影姑娘去看看。”,彼时因流影不在,管家只能慌忙的进入后院,将这消息亲自告诉文妧。
恰巧,正如自己救下那位夫人的理由一样,那位‘夫人’并不同与常人,让自己不得不出府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遂带上了流影指派来给自己送饭的小丫头,名作冬凌,就向着江南河岸走去。
而下一刻,河岸木屋中熬药的老者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事情还得从去年说起,扬州城中有人来到药铺花了高出寻常人五倍的价格让老者长期照料一位重病的妇人,只需寻常时候每日一次望珍观察后及时汇报给一位姑娘便可。
这本是一件极其容易而又获利巨大的买卖,但问题却偏偏出在了一位名叫‘流影’的姑娘身上。
老者每次行医都会带上自家那尚在历练的孙子,而那孙子却不巧的看上了这位姑娘,若是寻常家人家的姑娘,以老者几十年来行医攒下的‘齐家’名气确实没多大难度,说句夸大的话,就算是老者家的孙子看上了‘韦’‘昌’两府邸的旁系血脉或是庶出儿女也都能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可偏偏,这孙子瞧上的这位姑娘乃是那个传闻中将‘韦昌’两府都置之无物的‘文府’人。
其实这姑娘若是作为文府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老者为了孙子也是能拉下这脸面前去拜访,于是在经过老者一番打探后,老者怂了
“你说你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人家主子的管事丫头,管事丫头也是能随便嫁人的吗?那位文府少爷可是初来乍到就可以打扬州两府脸面的人!”
然后老者就被孙儿一堆非卿不娶、非卿不嫁类似的话砸中了脑门心,老者仔细思虑一个季度后,终于鼓起勇气想着先帮孙儿先下手为强生米煮成熟米饭的时候,老者傻眼了。
按照人类目前所知的常理知识,眼前这位……若是想要煮成熟米饭,恐怕得要断子绝孙……
只因眼前这位不是别人,而是鼎鼎有名的文府大少爷。
对扬州城内所有热衷八卦的,不热衷八卦的人来说,这位文府少爷自出现在扬州城以来就是个谜,能够亲眼见到这位公子哥的板起手指头来数也绝对不会超过个位数,而且按照将近一年以来文府对木屋中女主人的关心常例而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也绝对不是现在这位……
明明是一身素色装扮却因衣角细节处繁重的装饰绣纹而变得额外的庄重,和传闻中fēng_liú公子哥,奢侈公子哥的说法不同,这位面带面纱的文府少爷看上去并不如传闻中的病弱模样。
当这位文府公子转身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凳上时,年近六十的老者右眼一跳,终于忍不住上前将那残破木桌上装满了茶水的水壶不着痕迹的撤下,口中呢喃着“隔夜茶…不宜于身心健康。”
而文府公子在抬起眼角打量了一下老者的神色与手中慌忙撤下的查后心中便略微了然,就说这平白无故的明明昨日还说这夫人能撑一段时间,今日怎的就这么急,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流影’身上乎,文妧勾起唇角开口不轻不重的挑眉说道“茶?隔夜确实不宜于身心健康。”
文妧看看老者尴尬的神情,不禁觉着好笑,当眼光不经意间看到老者身旁站着的窘迫尴尬的年轻人时,文妧心中不觉通透了几分,平日处理这些琐事的都是流影,想来正是老者身旁那位少年人看上了流影,顾着自己的身份,在茶水中做了手脚,谁知这次来的竟是身为男儿身的自己。
其实文妧料得不错,而老者身旁站着的,其实便是这位老大夫的孙儿,齐文轩。
老者毕竟年迈,一时经不住屋内的气场,连忙寻了借口,便丢下屋内的孙子如释重负的抬脚像外走去。
老者一走,文妧这才将视线停顿在了屋内那位青俊少年的身上,只见这男子看上去不过十三的模样,与其他男子不同,长相青俊眉眼间的神色依稀还有几分可爱。
隔过一层轻薄的面纱,此刻的青俊也恰巧在打量着眼前这位为扬州城民所津津乐道的文府当家公子,依稀间他似能看见那人面纱下的一双灵动的双眸,然而此时此刻最令人感动恐惧是,那双眼此刻似乎正看向自己,青俊右眼一跳连忙开口叙述着“那位夫人的病确实有些严重,但……”
他低头皱眉思索,不久后骤然抬头,脸上挂着明朗而又滑稽的笑容“但我爷爷妙手回春,您也知道我爷爷也算是扬州□□医了,算是救她一命,现在已经没事了。”随后做出一副你不用太感谢我的姿态。
文妧轻轻勾动了嘴唇,将视线移动到青俊手中的一株梅花上“你手中的花开得不错。”
青俊心虚的连忙将手低垂向后掩去“这花我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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