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池默默记住了“法光寺”和“法明大师”这两个关键词。
“您觉得这珊瑚怎么样?”准新娘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手腕,以为他职业病犯了,便解下手串递给他,“您给看看,是天然的么?”
秦墨池接过手串,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凡与皮肤接触的地方都有一种轻微的灼热,让他有种想要把它扔出去的冲|动。难道佛家的东西真有法力,可以克制自己身上的……呃,妖力?
“是天然材质,”秦墨池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手里的浅粉色的珊瑚上,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说:“没有经过染色,颗粒均匀,是不错的东西。”
准新娘脸上绽开笑容,“谢谢秦先生。”
秦墨池摆摆手,“那什么……法明大师很有名吗?”
准新娘用力点头,“都说他是得道高僧,你可不知道,但凡他讲经,法光寺里那个人挤人哟,我跟着我妈妈去过两次,能挤到大殿门口都要看运气的。不过他平时不常出来的,毕竟人家大师也要修行的。”
秦墨池若有所思,“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该挑个时间过去受一受佛法的熏陶。”
准新娘又热心地给他介绍法光寺的情况。她和未婚夫虽然是不信这个,但家里人却是相信的,因此她懂得不少。
秦墨池一开始只是随口问问,听她说了之后对那位高僧倒真的有了几分兴趣。夏知飞也说他身上有妖气,要找高人看看——这位法明大师听起来就很像他说的那种高人。
秦墨池安排了一下手里的工作,挑了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去了法光寺。
就像那天走进夏家书房一样,秦墨池一只脚迈进山门,第二只脚都还没抬起来,满院子正在啄食的鸟雀就“哗”的一下齐齐飞起,然后惊慌失措的在半空中撞来撞去,片刻的功夫,逃得干干净净。
秦墨池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心想难道又感应到自己身上的……妖气了?!真有那么明显?所有带毛的都能发现?
好神奇。
秦墨池有些纳闷了,它们都是怎么发现的呢?闻出来的?妖气……到底是个什么味儿呢?秦墨池飞快地瞥了一眼周围,小心翼翼地举起胳膊闻了闻。衣物上残留的轻浅的洗涤剂的味道、烟味儿、清爽的男士淡香水味儿。
没什么特别的啊。秦墨池不放心地换了一条胳膊闻闻,手刚举起来就看见两个年轻的僧人脚步飞快地赶了过来。
秦墨池吓了一跳,人……人也闻出来了?!
年轻的僧人双手合十,低声唱了句佛号,“这位施主,我师傅请你去禅院一叙。”
秦墨池迟疑了一下,他隐隐觉得这位僧人口中的“师傅”是能闻到他身上的妖味儿的。这让他有点儿不大安心,高人不会像电视里的法师那样,拿个钵把他收了吧?
“尊师是?”
年轻僧人微微颌首,“小僧的师父法号法明。”
秦墨池心头一跳,果然。
“果然是高僧。”秦墨池假模假式的学着僧人的样子双手合十拜了拜,“既如此,两位师傅前面带路吧。”
两位僧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他绕过主殿,沿着竹林间的幽静小路去了殿后的小禅院。陈旧的木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发出“吱呀”一声响,枯树下,一个颀长的身影静静伫立。
秦墨池的心也莫名的一静。
第9章 佛珠
两个僧人朝着那树下的僧人行了一礼,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秦墨池迟疑了一下,慢慢走了进去。不知为什么,秦墨池每走近一步,就觉得心头莫名的威压又重了一分,终于无奈地停在了距离他四五米远的地方。
“大师。”
法明没有回头,淡淡说道:“来佛前的人,都是心有所求。不知施主想求什么?”
秦墨池想了想,“求解惑。”
法明回过身,露出一张极年轻的面孔,眉眼淡然,一双眼睛在秦墨池身上微微凝住,随即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露出一抹恍然的神色,“世间万物,皆有自己的缘法。施主幼时,可曾身患重疾?”
他一开口说话,秦墨池就条件反射地站直身体,挺直后背,仿佛时光倒流,又一次见到了中学时代严厉的语文老师,回答时也不知不觉用起了敬语,“回大师的话,我年幼时并没生过重病,不过……我天生眼盲,八岁时……”秦墨池忽然停住,隐隐觉得自己身上这股妖气似乎跟小时候的毛病有着某种关系。
法明微微颌首,“八岁时发生何事?如何痊愈的?”
秦墨池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仿佛一直在刻意忽略某些东西,“八岁时,我养母病逝,把我托付给了邻居……让他们送我回家的。”
法明轻声问道:“回家时眼睛能看见吗?”
秦墨池摇摇头,正因为看不见,所以当时夏家人说的话他才记得格外清楚,夏正河的呵斥、夏弘的推诿、刘晓婉委屈的哭声、夏安的冷嘲热讽以及夏智和林唐愤怒的指责……
“此之甘饴,彼之砒霜,”法明淡淡说道:“你怎知你得不到的那些便是好的?”
秦墨池微怔,随即恍然。以夏弘刘晓婉的为人,就算当时把他认了回去,日后真能全心全意的对待他吗?他对旁人的态度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想想,这牛角尖钻的实在没啥必要。
“谢大师指点,”秦墨池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道谢。
法明年纪看着不大,看人时眼里却带着一股暮气,仿佛七老八十的老人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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