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还有事儿要单跟你说。”
曹恩凡抬眼,严天佐看出来他在询问,搂过他的肩膀,没了嬉笑意思,说:“一时半刻说不清楚,等回来跟你说吧。”
曹恩凡怕是跟上次说的遇到仇家有关,只好不为难他,点头出了院子。
接上了章晋平,三人去了玉华台。严天佐落座感叹了声这里生意真好。淮扬菜在北平正是风靡,生意最好的还属玉华台。他在北平也住了不少日子,倒是怀念起南方口味了。等三人坐稳,严天佐笑说:“淮扬菜我比你们吃的熟,今儿就我张罗了。”曹恩凡和章晋平自然说好,严天佐便一样样点了菜,最后又添了好酒。
说起严天佐要离开北平的事儿,他句句都有保留,偶尔闪烁其词。章晋平只知道是仇家也来北平怕惹了祸端,趁早离开,也是担心严天佐,觉得能躲得了自然好。把酒敬了一杯又一杯。曹恩凡没有多说什么,知道其中委曲是要等吃了饭和自己说的。他由此确定,自己在严天佐心里与别人不一样,至少与虎子便是不一样。抛开亲疏远近,应该是别有一重牵连。他自己喝了一杯,感到畅快。
严天佐不胜酒力,还好搭配的是黄酒,可无奈章晋平接二连三地灌,也弄得他不一会儿就熏熏然了。脑筋放松,话也越来越多。
“本来没把这次来北平当成大事儿,想着不过一个月半个月就回去了。可是一呆居然过了中秋。那天还想,不然就在北平住下好了,不住什么旅店,直接买个院子。我也会功夫啊。就你俩对打那一套我也能来。”严天佐给自己倒了杯酒,碰了碰曹恩凡的杯子,“你还记得咱俩不打不相识吗?我当时用的就是双刀啊。”
他仰起脖子吱溜喝了下去,曹恩凡随着他喝了,想要说什么又被严天佐的话拦下了。
“我看你俩练得还没那天跟我打得来劲呢。”他叹口气,似乎在发什么愁,“我好几次都想,留在北平跟你们卖艺也不错。”
“我们这是下九流,天佐你不是。”章晋平心直口快。听得曹恩凡心口一闷。
严天佐嗤笑道:“我不是下九流?”摇摇头喝了口酒,“我干的事儿怕比下九流还见不得人。”
“这怎么说?”
“你们凭本事吃饭,不坑蒙拐骗,不欺凌弱小,谁能说你们什么?”严天佐想起跟着哥哥刚进青帮时被人欺负的日子,又想起后来被八爷看中得了势又去欺负别人,没完没了。
严天佐一肚子怨声载道,看的章晋平糊涂了起来。
“天佐,”曹恩凡叫了一声,垂头丧气的严天佐抬起头来。曹恩凡说:“既然咱们是朋友,就希望你好。别想那些不得已的办法。”
“什么不得已?”严天佐虽然半醉,脑子这时却转得飞快,一下就想到了童飞的话。“那童飞不是说能把你弄到巡警总队吗?你怎么不去?”
曹恩凡被问得一愣。章晋平紧接着说:“是啊,恩凡,我都不知道你还能有这个门路。”
曹恩凡躲开严天佐质问的眼神,转头去看章晋平:“虎子哥,那人的人情我欠不起。”
章晋平不明所以。严天佐笑笑说:“那人癞□□想吃天鹅肉。”他拿过曹恩凡的杯子给他满上,又给自己满上,举起杯子说:“恩凡,我不是看不起他那点怪癖,只是你不行。”
曹恩凡也端起了杯,却被弄得很好奇:“我怎么不行?”
严天佐想想,觉得这话说的不明白,又改口道:“你行,是他不行。”
曹恩凡懂他的意思,看他想尽力解释的样子,很是有趣,问:“他又怎么不行?”
严天佐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道:“就是不行,哪怕我都行!”
他说完就觉得不妥当,目光闪烁,想看曹恩凡又有些躲避,端着酒不知所措。曹恩凡看他样子,竟想就此对他说出心里话。
“什么行不行的?你们说什么呢?”章晋平听完他俩绕口令一般的对话一头雾水,也不想再问,举起杯子,“喝酒喝酒。”
那两人这才从暧昧中回过神,一齐把酒喝了。
临分开时,章晋平问严天佐什么时候走,严天佐说就这两天,估计明天就不再去天桥了。章晋平虽说跟严天佐相处不多,性子倒很是合得来,几个月了也混得很熟络,这突然就说明天就告别了,心里多少有点难过。严天佐近前主动抱抱他,说:“等不了多久,我还会再来的,到时候别让我找不着你。”
“那是不能。”
又说了一会儿话,三人才散了。严天佐叫了辆洋车,把章晋平送走了。
回了曹恩凡家,严天佐有点头疼,饭后吃了几颗腌渍梅子,这时口干的不行,曹恩凡忙去给他泡茶,他却不好好坐着,跟在曹恩凡身后。
“你不是头疼吗?老实坐着,我给你泡茶。”
严天佐拦住曹恩凡的手,让他放下水壶。“我是有事儿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
“坐下说。”
曹恩凡看他眼皮已经在打架,还硬撑着,坐了下来,好好听他说话。
“我其实有件事儿,办完了才能走。得抓紧办。”
“嗯。”
“还有……”严天佐揉揉眉间,“我不是什么好人。”
“什么?”曹恩凡似是没听清。
严天佐深吸了口气,摇摇头,苦笑了一声,抬头看昏暗灯光里的曹恩凡。黄色的灯光在曹恩凡眼里跳动着。眼前这人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个好人,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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