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日跟章晋平练了两套□□对双刀的对打套路,今天拿它收尾。他脑子里想着怎么跟章晋平开口,手上挑、扎不停,眼前章晋平也是将套路练得熟稔,两把大刀在眼前晃出一片银光。
最后动作停在曹恩凡枪尖直抵章晋平喉头,而章晋平双刀也把□□绞住上。四周迸发出叫好声。
二人鞠躬,举了小锣去敛钱。
天桥此时还是繁华的。尽管日本人已在南面虎视眈眈,但是旧都的百姓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找乐子,对外面的危险浑不在意。这大概是几百年大清皇城,留下的自负气质。
章晋平和曹恩凡二人已算是小有名气,甚至有慕名前来观看的。虽不及同时拉洋片的大金牙、钻驴形的赛活驴等等,吃穿用度靠卖艺是没有问题了,甚至还能有结余改善生活。
曹恩凡拿着小锣,反面朝天,仍旧恭谦地不抬头,忽然嘣啷一声,一个一块钱大洋掉进锣里,曹恩凡抬头,果不其然是严天佐。
他愣了一瞬,淡然开口说:“来了。”
曹恩凡表现得自然,倒是严天佐还有些不甚自在,抱着臂,耸了耸肩,嘿嘿笑了两声。曹恩凡没在他面前停留,往旁边走去。听到严天佐喊了一声:“虎子!”
章晋平回头,见是严天佐展颜笑了,挥挥手。
严天佐本是还不想来的,只是早上旅店的人敲他房门,给他送来一封信。不出所料,是他哥哥写的。中秋那天寄信的一瞬间,他后悔担忧的就是这个。结果还是来了。
信不长,也没什么寒暄,一副有事说事的样子。严天佐看到信就这么几行,口里不满地哼了一声。严天佑从来就是这个德性,求人办事的时候好话说尽,一旦答应了他,便换上张公事公办的嘴脸,毫不通情。严天佐很是讨厌。如今看这信上的意思,是跟亲弟弟也一样这般。
严天佐从门口接过信,拆开,往回还没走到椅子就读完了。
“三大佬支持政府。杜先生应是主张不与日本合作,几笔和日本人的生意已停止。八爷似乎要转舵,背离杜黄张。陈午阳无论是革命党,还是倒向日本人,都需尽快解决。咱们兄弟前程,皆系于此。”
把信拍在桌子上,严天佐嗤之以鼻:他哥哥得了癔症病了。然而,他坐下后重新拿起信又看了一遍,也觉不出他哥哥哪儿说的不对。只不过,八爷转舵让他震惊了好一会儿。又想起陈午阳所说的话,不禁确信,八爷大概是真的攀附了日本人,而陈午阳来北平跟日本人做生意,说不定就是八爷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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