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里雾气升腾,滚滚的热水从四周的龙头里注进来,不远处的高台烛火成了点点如豆的光晕。
浴池里水花飞溅,梁木樨与少年激烈地缠斗在了一起,两人同样出手狠辣,招式也是出奇的快到极致,只不过现在少年身上不着寸缕,灵动异常;而梁木樨衣衫湿透,裹在身上,无端地将她的动作拖慢了几分。
贴身肉搏之下,少年更占了上风。梁木樨虽然招式很快,但是没有内力坚持不了多久,而少年不但功夫较梁木樨更为精纯,还有绵绵不断的内力支撑。
面对梁木樨这个幼小的女童,他似浑然不在意自己没穿衣服,凛然站在她面前,扣着她的双手,将她压在池壁上,似乎想要看清她的模样,奈何这里水雾太大,光线又不足,即便是这样面对着面,还是不能看清。
少年很瘦,却身材颀长,梁木樨只到他胸口。此时水滴划过他线条优美的下巴、锁骨,顺着胸膛缓缓地流淌下来……女孩突然头向前一倾,张嘴往他胸膛上咬去。
少年大惊,急忙松手向后退去,这一下虽没有咬实,但那软嫩的嘴唇擦过胸前的肌肤,竟然升腾起一股难言的酥麻。少年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冷喝一声:“好大的胆子!”
趁着这个机会,梁木樨从水池中一跃而起,快步往浴房外面跑去,陡然膝弯处一痛,她脚下一滑就摔在了地上,却见不远处躺着一只软底拖鞋。
少年从水中飞跃出来,一下子扑到梁木樨身上。
他虽然劲瘦,这一下力道却很大,梁木樨顿时觉得骨头都快被他压断了,心头恼怒,抬手一个手刀便往他颈中切去,谁知少年出手如电,伸指在她颈中戳了一下,梁木樨顿时觉得一股黑暗袭来,手便软软地垂了下去。
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孩,少年目光邪肆张扬,冷哼道:“竟敢戏弄本太子!”
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袍,这才拎起梁木樨一只手臂,将她拖了出去。
外面烛火高烧,明亮如昼。少年的目光落在女孩脸上,瞬间,震惊、怨恨和快意混杂着闪现而过,他的嘴唇殷红如血,眼中更是流露出嗜血的锋芒,声音冷得仿佛要滴下水来:“梁木樨?你终于来了,本太子恭候多时了!”
梁木樨昏昏沉沉地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疼得厉害,突然有人在她腿上踢了一脚,以尖利的声音骂道:“你们这些小蹄子,一个个就知道偷懒,都日上三竿了,还不快起来洗衣服?殿下等着穿呢!”
梁木樨脑袋有些发懵,一时弄不清现在的状况,不过是愣了一瞬,身后的妇人又一脚踢在了她腰上。她身上还多很多伤口未愈,被这样踢了两脚,尖锐的疼痛立时传来,她很想一跃而起,给这个妇人一记重击。然而当她握紧拳头的时候,却发现提不起半丝力气来。
梁木樨反应很快,为避免再次被踢,迅速爬起来向外面走去。
门外放着一大盆衣服,梁木樨吃力地搬起来,往水井的方向走去。这里还是紫宸殿,在她这个位置能够看到主殿就在不远处,而这里正是她昨天搜查过的下人住的地方。她还记得昨天失手败在一个少年手里,却不知道那个少年对她做了什么,导致她现在浑身酸软无力。
她并没有看清那个少年的模样,但是这个时候已经隐约猜到了他的身份。
在这个皇宫里,这个年纪的皇子就只有五皇子周牧宇和七皇子周牧阳,而五皇子的生母位分不高,只有被封了熠王现在又被封了右太子的周牧阳能够有资格住在太子寝宫里。
这个事实让梁木樨震惊不已,想不到周牧阳竟然搬进了紫宸殿,并且在周牧辰回朝之后还依然住在这里,可见他的地位十分稳固。
她本是来救顾凤辞的,现在人没救着,反而落到了周牧阳手上,不过看来周牧阳并没有猜出她的身份来,否则就应该将她交给皇后了,而不是关在这小院里当个普通的小宫女。
梁木樨一边用棒槌捶着衣服,一边趁着没人注意探手到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昨天那个青衫酒客给她的解毒丸,她现在心中怀疑自己提不上力气来是因为余毒未清,不禁暗自庆幸周牧阳没有把她的小瓷瓶搜走。
然而正当她将一颗药丸塞进嘴里的时候,一只手迅捷无比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梁木樨只来得及看到面前的牛皮靴子和团龙织锦的袍角,便被少年逼迫着抬起头来。少年伸指将她嘴里的药丸抠了出来,冷冷甩开她:“想死?没那么容易!”
梁木樨顿时叫苦不迭,仰头说道:“那个不是毒药,是解药!我中了蛇毒,不吃药会死的!”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她才不会想死!
周牧阳将那粒药丸交给身边的侍卫:“拿去太医院化验!”
侍卫应声离开,周牧阳抽出一条洁白的帕子擦了擦沾了她口水的手,随即嫌弃地丢到地上,抛下两个字:“狡猾!”转身便要去了。
“等等!”梁木樨忽然站起来。
周牧阳背脊一僵,猝然转过身来:“你还有什么事?”
女孩子凛然不惧地直视着他:“太子殿下认识我?”
周牧阳眼睛微微一眯:“那天皇兄带回来一个女子,他虽然做得隐秘,却也不是天衣无缝,你是来找她的吧?我若是猜得没错,你就是梁木樨,对不对?”
梁木樨心头微震,只听周牧阳又道:“你既然来了,就在我这里好好待着,做一个小女奴,别想着逃跑,更别想死!因为这是你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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