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美滋滋地读着新书,那几个被冷落的太监心情却不怎么好了。
当初他们能在太子身边受宠,凭的便是能揣摩上意,在太子生国舅气的时候站在太子身边斥责国舅,从宫外偷着运进些太子爱的书籍、玩意儿献媚。如今国舅们不dà_bī着太子读书了不说,还寻了更好的书进上,他们这些太监还拿什么博宠?
难道也找人画全彩图书来?
别说那样的画师不好找,就是找着了,画出来了,还不是拾国舅的牙慧,显不出他们的本事来啊……
除了覃吉、高凤这样一心服侍太子读书的太监,几位靠着宠爱上位的内侍都心内都蒙上了一层y-in影,想尽办法重新邀宠。
若是太子再大几岁,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他沉浸在享乐中,可太子过了年才九岁,九岁孩童,你就是想让他沉迷享乐,他又拿什么去享?
太监们急得花样儿百出,做的越多,就越有破绽。从《少年锦衣卫》第二期出版后,就兢兢业业盯着东宫,想要再办一桩拿得出手的大案要案的张家兄弟,终于再度把握住了机会。
元宵节还没过,张氏兄弟又是一道奏疏奏上御前,称东宫中有j,i,an宦为搏宠幸,竟引诱太子狎近猛犬,行市井恶少之事!
太子是东宫储君,国家之本,要是染上这样的毛病,大明纲纪立刻就要坏了!何况宫里住的都是金枝玉叶,太子年才九岁,二皇子才六岁,张皇后正亲自带着不满三岁大的小皇女,若那狗挣开人跑出来,惊着了哪位皇子皇女,谁担得起这责任!
两位国舅是人犬并获,当场拿住了欲往东宫偷运细犬的内侍谷大用。他们上本时还叫人用铁笼子笼住了两条四肢细长、从头到尾足有人手臂长的猛犬。
弘治天子见着后便沉默了。
部院朝臣们也微微叹息。
猎犬身子细长,大的甚至能长至二尺四寸有余,笼中那两条才一尺多长,还是没长大的幼犬。寻常人家也会给孩子养条狗来玩,谷内侍若只是给太子看看幼犬,也不算什么大罪。
众人都觉着国舅们求好心切,有些矫枉过正了。可若真不是大罪,两位身为贵戚,细心处却过于御史的国舅又怎么会逮他?
张鹤龄命人把狗抬到殿中,张延龄从侍从手中拿过放大镜,隔着笼子放大了狗身上的伤口给人看:“谷大用并非是带着太子和幼犬嬉玩,而是令两犬相斗,带太子观赏作乐!”
皇宫里有专门的犬苑,皇子皇女隔着笼子观赏飞禽异兽也不算新鲜事,这种打猎用的细犬,太子更是看都要看厌了。谷大用知道单凭两条小狗引不起太子多少兴致,故意使两犬相斗,用这血淋淋的、带着原始残暴气息的斗狗来带歪太子的x_i,ng子。
这样的阉竖,怎么能容他们在太子身边!
笼里的细犬因为疼痛和人多,低低叫着,显得有些躁动。弘治天子胸中也似乎有什么在躁动,冷冷下旨:“将谷大用擒下,交东厂用心审,看他还有什么同党,一并拿问!”
第275章
东厂终于又遇上件大案了。
还是御案, 还是朝野震动,还是东厂掌印太监罗祥督办。
算算上回东厂有这么风光的时候, 还是办李广案……嗯,那件大案也是两位张国舅先查出来的。他们东厂与国舅真是有缘, 每回办这种好办又能邀名的案子, 都是两位国舅把j,i,an宦们揪出来, 交给他们东厂查办。
若没有国舅们明察秋毫, 现在官员百姓们都要忘了宫里还有个东厂哩!
现在他不说有多么威风,起码也能在《少年锦衣卫》里跟着国舅们露一小脸儿——虽说书里画的人不甚像他,连他的姓氏也没写,但好歹明说了是东厂掌印太监, 不是他还能是谁?
罗太监绝不自降身份,拿自己和东厂的孩儿们跟这些坏了良心的j,i,an宦看作一类。他换上新制的飞鱼服, 戴正了钢叉帽, 朝着镜里威风凛凛的大太监笑了笑,喝道:“把谷大用这老奴提上来,用心审问,凡有牵连的东宫内侍, 一个不许放过!”
东厂审得声势浩大, 几位从前在太子面前得宠的太监如同拖葡萄珠一样被连串牵拉出来。
如谷大用这样撺掇太子斗狗的,引诱太子搏戏的, 从宫外偷买画书给太子看的,陪太子练习拳脚、角抵的……
不清不知道,东宫里竟有这么多邀宠媚上的恶监!若非叫国舅兄弟抓住了谷大用, 扯出这群j,i,an佞,太子日夕伴着这群小人,哪得长成明君!
罗太监从严拟了罪名,上疏请皇上重罚这些教坏太子的竖宦,再挑老成稳重的太监到东宫服侍,并教司礼监掌印太监高亮时常过问东宫之事,以免再有小人为求幸进故意带坏太子。
高太监看到这道奏疏,立刻避嫌,原样儿呈给了天子。
弘治天子虽然是个温和软善的人,可是身为父亲,看着小人要带坏自己的儿子;身为皇帝,看着j,i,an宦要动摇国家根本;他又怎么可能不动怒!
天子立刻下旨,从严惩治:将谷大用与引诱储君赌戏的马永成发到南京御马监充净军;教小太监角抵,给太子表演的丘聚发到凤阳守陵;剩下给太子买连环画书的魏彬、陪太子练拳脚的张永罪责略轻一等,都发到空置的宫里看院子。
张鹤龄、张延龄兄弟又办了一桩大案,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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