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者,国器也。以法治国,惩恶扬善,明功罚过,富国强兵,攘外安内,天下太平。”楚宁难得的说了一句文邹邹的话,感觉很不习惯,于是又换作白话:“然而,那却只是法家先贤的理想状态,实际上来说,律法根本就没达到国器的高度,因为在律法上面,还凌架着皇权。”
“照文和这般说来,商君在入秦的那天,就注定惨死。”白夙沉吟道:“他挥舞着律法之利剑,劓的不是公子虔,而是秦国的王权。”
“是!所以,有些结局早在开始就已注定。”楚宁长叹道:“比如商君,比如你我……但所有我们看到的惨状,其实都是经过当事人选择,相对不那么惨的结局。法家先贤们如此,你我如此,贺修他们也是如此。”
“在我们看来,气候不好,雨水不足,就多垦地,多修水渠池塘……可这些在我们看来轻而易举的事,在他们看来却千难万难。若要多垦地多种粮,农具何来?耕牛何来?种子何来?若要修水渠池塘,怎么修?工具材料又从哪里来?”
“我们看到的是卖儿卖女的愚昧,是他们狡辩时的借口和冷漠,可事实上,这也是他们用自己愚昧思绪选择过的结果。”
白夙知道楚宁的意思,假如这些人没有选择货卖妻儿,那么他们就会溺婴、弃婴——或者干脆落草为寇,举起刀剑,彻底释放暴行。
养几年卖出去,至少这些孩子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而生来便溺死,便被弃于之不顾,却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这不但是现在这个社会要面临的问题,甚至在楚宁前世,在那个社会福利比现在完善千万倍的时代,仍然时不时的曝出这种残忍事件。
“明自己无法养活,却还要娶那么多的妻妾,生那么多的孩子,再让孩子继续重复这样的人生。”白夙看着楚宁,眸底掠过几许悲凉:“也不知是该骂他们愚昧,还是怜他们凄惨。”
“也许,在我们看来,他们是愚昧的,而在他们自己看来,却是凄惨的。”楚宁沉思道:“我们认为他们愚昧,是因为他们不懂思考,不懂改变,不懂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懂得控制自己的yù_wàng,明明已经穷得揭不开锅,却还要拼命生孩子。”
“而他们觉得自己凄惨,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做出了改变,但仍然深陷困境。”白夙接口道:“在他们看来,要多收获粮食就只能多种地,要多种地,就需要更多的劳力,就只能不停的生孩子……”
“是的,他们陷在这个死循环里出不来。”楚宁说着边看向白夙,白夙也在看她,不禁柔柔笑道:“阿夙放心吧,我不是法家传人,不会像他们一样的。”
“文和不是法家,却重法;文和不是兵家,却知兵;文和不是纵横家,却能言;文和不是墨家,却善工……”白夙也笑了笑,说道:“更通人心和人x_i,ng。”
“所谓人心人x_i,ng,不过是以已度人罢了。”得到来自白夙的夸奖,楚宁笑得更开心了,紧跟着商业互吹:“比起阿夙的聚财本事和布局手段而言,我这星星之光,岂能与皓月之辉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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