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张万清这个人告的紧,事关人命,法院公安局又不好完全不理。只要做通她的工作,让她撤诉,事情就好办。”
“要是张万清不撤诉,死死要告呢?”
“那就有点麻烦,你母亲他们还要作为嫌疑人受到控制。直到事情彻底弄明白。”
“事情不是已经明了,张万全是死于心脏病吗?”
“问题是家属提出疑问,最起码形式上还要进行一番取证调查,好有个交代。所以,谷子,叫你回来,就是想让你去做做张万清的工作,让她撤诉最好,不要弄得满城风雨。”
“好吧,我试试看。”
范正大留我们吃晚饭,我说,我们还是在外面随便吃一点吧,填饱肚子我们就去吉水。
范正大就说,也好,早一点把这件事了解。
我就找一个饭摊子对付了一餐,然后风尘仆仆又赶去吉水。
我先回家见了母亲。
我们把车停在路口,走一段小路才能到我家。
正在收拾碗筷的母亲看见我,感到突然。
“谷子,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再不回来,你们就关进监狱去了。”
我瞥一眼还坐在餐桌旁的林少康,口气有些粗。
“谷子,你都知道了?”母亲把手里一叠碗又放回桌上,这样问我。
“知道了,知道你们共同谋害了张万全。”
这话有点尖刻,但说出的话又不能收回,我心里略略感到不安,毕竟面对的是生我养我的母亲,不管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情。
“谷子,不是这样的。”
母亲小声辩解。
“至少,你们在张万全死的前一天,打过他,这点没有错吧?”我车转头,盯着林少康看,虽然经母亲点破,这个长相不俗的林少康才是我谷子真正的父亲,但我对他却怎么也亲近不来,没有血浓于水的那种亲近。
林少康并没有回避我的目光,我们四目相对。
短暂的沉默。
“谷子,”林少康开口了,声音沉沉的:“你知道我们与张万全是怎么发生冲突的吗?”
“不管怎么样,与张万全那种人去计较,就显得自己没有风度。”我仍然不依不饶。
“张万全不是人,是个畜生。”
“正因为他是畜生,你们就更不应该跟他计较。”
我这里用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就显着一份生疏。
“谷子,张万全欺负你母亲,正好被我撞见,你说,我能无动于衷吗?能吗?”
我把目光转向母亲。
母亲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气se也太好。不久前的手术,现在张万清的纠缠不清,让母亲心力交瘁。我上次跟邓书记说我母亲手术后能挑着满满一担稻谷去碾米,那是夸张,手术虽然成功顺利,但手术后母亲的身体毕竟还是大不如前。
是啊,为什么不问问怎么会发生冲突?林少康不是那种喜欢无理取闹的人,我母亲更不是。我不问青红皂白,一见面就知道指责,我这样想着,心里一阵愧疚。
“谷子,”林少康看看我身边的小李,yu言又止。
我知道林少康的意思,外人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
我就把小李带到我以前住过的那个房间,给他倒了一杯开水。我那个房间虽然很久没有住人,母亲仍然收拾的整齐干净。只是久不住人,隐隐有一股霉味。
安顿好小李,我回到厨房。
“谷子,”林少康接着说,“你也知道张万全那个畜生对你母亲垂涎已久,贼心不死,几次图谋不轨。那天傍晚,你母亲去河边摘菜,就遇到这个畜生,又要对你母亲动手动脚,正好我挑水路过,听见动静就赶过来。我就扇了他两巴掌,踢了他两脚。”
“有人说,你们是先吵架,后来就动手打起来了。你们当时为什么不向大家说清楚,是张万全这畜生有不良企图?”
林少康反问我:“这样的事说得出口吗?”
是啊,这终究不是一件体面的事。谁又知道当天晚上张万全会突然死去?
“现在张万清在哪里?”
“就在对面,张大爷那里。”
“我找找她,看看能不能让她撤诉。”
我说完,就走出厨房。
我突然想到,张大爷一直对我不错,我应该带点礼物才对。已是晚上,附近又没有商店,我想起车上还有一包路上准备充饥还没有拆包的饼干,就拿下来,准备当礼物送给张大爷,总比空着手好吧。
看来张大爷他们也是刚刚吃晚饭,张万清坐在一边剔牙。
“张大爷,你好。”
“哦,是谷子啊,快坐,请坐。”
我又向张万清打声招呼:“万清姐,你好。”
“你好,好久不见。”
张万清表情淡淡的。
我说:“张大爷,我想和万清姐单独说几句话。”
张大爷说:“那好,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说着,张大爷就出去了。
我看张大爷的背影消失,就对张万清说:“万清姐,你应该知道,我谷子为什么千里迢迢赶回来。”
张万清冷冷地:“知道,为你母亲还有那个林少康说情。”
“没错,对于你哥哥的死,我也感到突然,感到遗憾,一个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就像一盏油灯,‘噗’的一下就吹灭了,怎么说,他还是我的校长,总还有一份交情在,是吧?”
我观察张万清,脸上似乎没那么冷了。
“万清姐,我们也是多年的老邻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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