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来得很快,来的时候还顺带了十几个纸箱。戴上麻布手套,撑开纸箱,安妮走进秦梦阑的房间,蹙眉道:“原以为你东西很多的,谁想到只有这么一点。”
秦梦阑指了指旁边盯着人家老美打量的秦晴:“我小时候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被她搜刮过去。你先收拾吧,搬家公司过会儿就到。”
被指名道姓的秦晴翻了个白眼,龇牙道:“切。”
安妮“哦”一声,爽快得整理起东西来。大到床上的被褥,小到吃海底捞送的一根发绳,都不偏不漏得收了起来。
秦梦阑也没闲着,当着外婆舅舅舅妈的面脱秦晴的衣服:“来啊,睡衣还给我。你穿过的我当然不会穿了,但是我撕烂了也不会便宜你。”
刚被揍过一顿,秦晴太怕这种身体接触了,连忙鬼哭狼嚎得在躲在她爸妈身后。
外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抓住梦阑的手,规劝道:“你干什么要搬出去啊。你舅舅舅妈他们就在这里住几天,等高利债的人走了他们就会回家住了。”
秦梦阑挣脱掉外婆温热的手掌,面无表情道:“不会啊,我不会让追债的人走的。他们一天不还钱,就一天别想回到自己家。”
外婆急得直跺脚:“他们哪里有这么多钱啊?梦阑,听听婆婆的话。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舅舅以后也不会再贪你钱了。”
“他们怎么没钱了?他们家那套18楼的房子也有一百二十个平方呢,卖掉二十个平方就能还了我的钱。”秦梦阑得意洋洋得看着舅舅和舅妈,一点儿余地也不想给他们留:“老房子写的是我名字,一天是我的,它就永远是我的。想改所有权?舅舅,舅妈,等我死了再说吧,虽然不知道明年的清明节需不需要给你们烧纸钱。对了,你们想在这儿住多久,就住多久,甭跟我客气。反正你们也不知道什么是‘非法侵入住宅罪”,回头坐牢的时候就知道了。”
最终,秦晴身上的睡衣被秦梦阑大力得扒了下来,秦可筠一家也跟着明白了过来。
秦梦阑要的不是钱,是二十多年来他们一家欠他母女的,良心和公道。
作者有话要说: 跟有狐臭的同事争斗起来了,,,
我的错,,,鼻子太灵敏
☆、迷妹
想要起诉秦可筠一家“非法入侵住宅”,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
大梁律师给出来的回应是秦可筠出示了一份房屋租赁合同,秦可筠是承租方,秦梦阑外婆是出租方。也就是说,秦可筠一家是“付了房租”住进去的,并不是非法入侵。
秦梦阑听了之后直翻白眼,真好奇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了这样一个舅舅。
梁成砚听了没什么感觉,就是脑子转得比她快:“没有户主签名的租赁合同无效。你们继续跟踪,我不信他们能出示户主签名的租赁合同。”
“户主”含情脉脉得看了梁辰砚一眼,觉得他面无表情处理事情的时候特别帅。
律师表现得有些为难:“我们也想证实合同无效。但秦小姐的外婆不愿意配合,一直在赶我们走。对了,她老人家还让我们捎句话给秦小姐。”
“嗯,您说。”想来不是什么好话,秦梦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羞赧。
律师说话比较含蓄:“如果我们再出现在您家里面的话,她老人家会采取一些极端手段。”
秦梦阑张了张嘴:“......那算了。谢谢您跑这一趟,我再想其他办法。”
一个老太太能用上什么极端手段,无非是要死要活的威胁手段。
外婆是偏心的,比起外孙女,她更喜欢自己的儿子、孙子。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医院休养,比起床边几天没睡的外孙女,外婆心心念念的仍然是自己的儿子、孙子。
外婆是偏心的,可她又是真心的。为了给外孙女交上学费,六十岁高龄的她会出去帮佣洗碗。为了让外孙女睡上一个好觉,她能一个晚上不睡觉,眯着眼睛给秦梦阑扇蒲扇风。怕耽误外孙女学习,她能忍痛忍上几个小时,等秦梦阑吃过饭了再去医院看病。
秦梦阑可以狠心将舅舅一家往卖房的绝路上逼,但是狠不下心连累外婆。
外婆是爱她的,只是分了先后,分了男女。
法理和人情的平衡点,是这个世界最难找的点。
梁成砚看着眼眶发红的秦梦阑,想起了去年的冬天。他的一双眼睛还是模模糊糊的只能分清白天黑夜,身边的人却已经耀眼得像一个瓦数极高的移动电源。走到哪儿都光亮,明媚,不失温暖。
梁成砚无数次堕落在漆黑的绝望里面,顽强的意念在提醒他坚持,不甘的报复也在提醒他坚持,可是效果都不如她一句轻飘飘的“晚上想吃什么啊梁大瞎”。
多少次,他都在心里羞耻得回复了:你。
她的声音像一把琴弓,包含着她特有的轻柔和小心,温柔得划过他结霜的心弦。
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梁成砚就愿意保护她,不忍心看着她为了几万块钱在寒风凛冽里哭得泣不成声。如今他眼睛看见了,怜惜、爱惜、珍惜这些情绪就不分前后得涌了出来,一刻都忍不了。
秦梦阑默不作声得擦掉了眼眶边上溢出来的眼泪水,收拾了一下自己放在度假村的东西,转移话题道:“对了。班级群里有人说,明天下午有一场重要的篮球赛。”
梁成砚“嗯”了一声,淡淡道:“第五轮,我们学校对南里工。”
秦梦阑的兔子眼亮了一下,似乎想到了自己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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