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出西厢,没想到那件道袍已经被洗好挂在了后院晾晒。他走过去摸了一下,虽然还有点潮气,但在午时之前应该可以干透。
赵修不用想也知道是柳安居帮他洗干净的。这么说来,昨晚的事他一定已经不生气了。赵修长出了一口气,今天的法事还需要柳安居做他的助手,他真害怕柳安居因为生气而不肯答应。
可是——
“我不想去孙大有家。”
柳安居的嘴都撇成了八字形,一脸不情愿地说。
“你不做我的助手我怎么开坛做法。你别忘了大红包,说不定能给你一、二百文钱呢!”
“我不想要。”
一提到钱某人就明显地动摇起来,可是他想了想,还是做出了否定的回答。
“居然连钱都不要了?”
赵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揪着柳安居的脸逼他看着自己。本来鼓鼓的两颊被赵修扯得老长,变得异常滑稽。张嘴都困难的柳安居还是固执己见地点点头,含混不清地说:“不要。”
苦笑着摇摇头,赵修松开了手。柳安居赶紧揉了揉自己被扯得有些麻木的脸蛋。
“你这孩子真是顽固。我不如实话告诉你吧,孙大有家肯定没有鬼。”
实际上在昨晚李三嫂说这件事的时候,赵修就想到可能不是鬼怪所为,否则他也不会不经过七天沐浴斋戒就为人做法事。之所以没有讲出来,就是不想柳安居觉得他又开始骗钱。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还是告诉他好一点。
☆、意外的噩耗
“没有鬼?”
小巧的薄唇略微蠕动,吐出了置疑的话语。赵修轻轻抚着刚刚被自己捏出指印的地方,轻声叹了口气:“用你的猪脑好好想想吧。如果鬼要吓唬人的话,为什么要变成尸体的样子等在根本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方?”
“……”
柳安居仍是一脸痴呆相地望着赵修。
“所以说,孙大有看到的是真的尸体。当时肯定还有别人在那里,看到孙大有去报官就把尸体藏起来了。”
赵修真是不知道他脑子长了是要做什么的,取出来肯定还不如李三嫂的豆腐值钱。
“可是捕快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啊!”
“藏起来当然就是希望别人找不到啊。我想那个凶手八成是在尸体上绑上石头扔进河里。等人发现的时候,肯定已经化成白骨了。捕快只在竹林里找当然什么都找不到。”
桃源县的县令今天已经将近八十岁,听说马上就要告老还乡。在离任之前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找不到尸体正好就可以不了了之。
“那也就是说,咱们这里有个杀人犯?”
对于平静的桃源县来说,出现命案这种事远比有鬼的冲击要大。这个既不富庶又被群山包围的地方,就连局势动荡的时候都未曾被惊扰过,更不用说杀人这种事了。
“有可能。”
“那咱们快去告诉县令大人。”
“不行吧。如果县令大人在河里什么都没找到,你不怕被他责罚吗?”
听到“责罚”二字,柳安居的脸都被吓绿了。趁他动摇的时候,赵修拉着他到了孙大有家。虽然知道他家不会有什么鬼怪,赵修为了慎重起见还是仔细查看了一番。肯定了没有异常以后,他决定做十愿之法,权当祈恩忏罪请福消灾。
三启三礼之后,他便请圣进酒,并开始绕着孙家念念有词。
“一愿大道流行普天怀德,二愿一切有生咸皆悟道,三愿九夜幽魂一时解脱,四愿孤爽无依咸得受生,五愿天下太平五谷丰熟,六愿臣忠子孝君仁父慈,七愿四海会同冤亲和释,八愿潜胞处卵咸得生成,九愿积疾新疴旋即痊愈,十愿孤露众生丰衣足食。”
柳安居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是跟在赵修身后端着酒杯。绕着孙家走了一圈,赵修喊了一声“亚献酒”,柳安居便把杯中的酒全部泼
在地上。赵修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之后,法事就彻底结束了。
“赵道长,这样就可以了吗?”
孙大有的老婆张氏战战兢兢地问。
“我已经请诸位圣真为你们和家宅清罪消灾,如果你们能够多积善福,圣真自会继续垂怜。”
“多谢赵道长。”
孙大有一家连忙道谢,竟然拿出一两银子作为酬谢。赵修本以为有个一百文就不错了,没想到会给一两银子这么多。看来以后多做做这种生意会比较好。强忍住笑意,赵修故作清高地向他们行了个礼,带着柳安居离开。
但他没有领着柳安居回家,而是去了城中的布庄。柳安居身上的衣服已经很旧,洗的时候都不敢用力,否则就会破个口子。这次好不容易宽裕一回,应该给他做两件衣服。所谓“挑选”,其实并没有很多选择。如果是想要耐穿便宜的布匹,就是十文一丈的麻布,能够挑的也就只有颜色而已。
赵修拿起一匹松花色的布在柳安居身上比量一下,他天然清纯的气质与这种颜色非常相配,就像新树的嫩芽一样清新可爱。趁着柳安居乖乖量身的工夫,赵修又帮他挑了群青色的麻布做件冬衣。
“掌柜,这种做一件夏衣,这种做一件冬衣,麻烦冬衣做得稍大一些。”
现在柳安居正是成长的年纪,到了冬天一定会比现在长高不少。掌柜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笑着说“明白”。看到右侧的架子上摆放的绸缎,赵修就想起以前也曾与人一起挑选过布匹,只是那时这家布庄最好的绸缎恐怕都入不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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