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打量着凌,他立刻配合地作出咳血的样子。
“他就要死了……因为偶发性咳嗽。”
“我想要那枚戒指……这是我临终的愿望……如果我没有被和这枚戒指埋在一起,我的灵魂会徘徊九泉,为所有永恒……”
“那个……和你交换是没什么问题,”对方挠挠头,“可是你们非要用老友记的台词吗?”
“你不搞怪一下会死吗?”在餐厅门口,我没好气地问,“而且还真的用ph的语气说!”
“可是,是你先说了dler的台词……”凌一脸无辜,“那一集我看了太多遍,这是条件反射。”
难以想象,这就是和我有着多年交情,即将要成为我的家人,而目前正和我一起挑选订婚戒指的对象。
那场庭审以后,海因里希斯去了荷兰,而凌也终于得以解除了他的私人秘书的职务。临走前,海因里希斯给他留了一笔数额巨大的退职金,但他从来没有去兑现过支票。
三个月来,他没有找过新的工作。不断有先前就想要和海因里希斯套近乎的主顾找上门来开出优厚的待遇,但他一概置之不理。
这一次轮到他靠咏养活,可惜他的苏州小吃做得实在不怎么样,我已经连续吃了一周的酒酿圆子——我怀疑这是他唯一会做的。
然而,他对这种处境泰然若素。
“谁让你老是到我家蹭饭。”
随着时间流逝,那件事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慢慢淡去,他的行为举止也渐渐恢复到从前的样子——甚至还有些活泼过度,也许只有时间是最好的治愈。
“对了,兰彻斯特,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我看见他那露出上下两排牙齿的笑容,隐约觉得他的问题绝非善类,“只有一个。”
“你和我哥在一起的时候谁是上面那个?”
“看体位。”我淡定地回答。他被这个回答将了一军,“具体呢?”
“只有一个,你已经问完了。”
我们对于戒指应该藏在哪里这件事产生了一些争执,他坚持认为藏在酒酿圆子里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觉得那样做有很大的风险会导致戒指在喝汤的时候被不小心卡进喉咙。我们正在争执不下时,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阿弟,你的圆子要糊掉了。”
“勿会伐……”他手一抖,戒指掉进他连续煮了一个星期的酒酿圆子里。他慌忙用筷子去捞,眼见咏已经往这个方向过来,他一把把我推到前面去:
“阿哥,他有事要和你讲。”然后他低声说,“你尽量说久一点……我再试试看……”
“求你了,用勺子。” 和糟糕的队友在一起真是让人欲哭无泪,面对咏疑惑的眼神,我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其实我是想说……”
“什么?”
我觉得我的心思快要被那双黑亮的眸子看透了,于是心一横,说:
“和我结婚吧。”
我还没来得及观察咏的反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糟糕,”凌带着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望向我们,“我把勺子滑进去了。”
我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
“咏,我们出去吃,至于你,记得把那个你不埋在一起灵魂就会徘徊九泉的戒指捞出来。”
就在我求婚成功的第二天,凌悄悄离开了家,用那个他花了三个小时吃完了酒酿圆子后终于重见天日的戒指压在一张字条和一份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开具的价值一百三十二万五千四百零七美元的存单上。他让我们不必找他,他散完心就会回来。
我通过他的护照记录查出,他去了荷兰。也许他觉得不能让海因里希斯这样轻易过关,抑或者他终于有勇气再次面对海因里希斯。
我被告知房贷已经还清,与此同时,咏也搬进了我住的地方,为此,我们特意把一楼的两间房间改造成了画室。
他的行李堆在院子里,出乎我意料地多,其中居然还包括几瓶糖桂花。
“说实在的,你到底从苏州带来了多少?”我问他。他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十二瓶。”
我唯一惊讶的地方在于,他居然在这两年里消耗掉了这一打中的大半。
“只要托运就不是很麻烦。”
他站在我面前,微风吹拂着他的头发,黑色的眸子里隐约有柔和的光芒闪烁。
完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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