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如洪钟,一言一语吐字甚是清晰,发言也简洁明了,不过是说些鼓励晚生后辈之类的话,然而到他嘴里别有一种雄浑的气魄。
凌阳道人走下伏羲台时,台下爆发出一阵掌声,看来即便凌阳道人退隐多年,在仙界的威名仍是不减半分。
接下来是好几个仙界前辈依次上台发言,内容大同小异,把余凉听得昏昏欲睡,又好几次把自己掐醒,直到一阵姑娘的尖叫欢呼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蓬莱岛掌门清尘君上台了。
对姑娘们来说,听一个仙气飘飘风度翩翩的掌门讲话,比忍受几个老态龙钟说话迟缓的老头子讲话赏心悦目多了。仙界四大掌门相貌都是个顶个的出众,各家门派的女弟子私底下更是自发组成了各色应援团,为自己中意的掌门尖叫捧场。
“师尊。”余凉打趣道,“你信不信,一会儿你上台的时候,这些姑娘的尖叫声能把耳朵给叫聋?”
“别瞎说。”兰芷君白了他一眼。
余凉不屈不饶,继续笑道:“刚才我还在担心,这次计划可能胜算不大。但现在我放心了,您只要站到台上去,光是凭美色,都能迷晕一大|片。”
兰芷君扶额,“滚。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孽畜......”
清尘君讲完话,下台。现在上台的是季子辰。
尖叫声冲破云霄。
季子辰讲话不急不缓,铿锵有力,说话非常有层次,一句废话也没有。听季子辰讲话,简直是视觉上和听觉上的双重享受。
“唉。”余凉感叹道,“季风真应该跟他爹好好学学怎么说话,平时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我都替他着急。”
兰芷君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是吗?我觉得他说话挺得体的啊,起码比你这种叽叽喳喳能把人脑壳仁儿吵疼的强多了。”
“我那叫巧舌如簧妙语连珠,那些喋喋不休每天跟和尚念经似的尽说些没营养的家长里短的碎嘴子能跟我比么?”
两人唇枪舌剑地交战了几回合,说话间,季子辰已发言完毕,下一个便轮到兰芷君了。
“师尊。”兰芷君下楼的时候,余凉从背后叫住了他,“把你想说的,通通说出来。”
兰芷君没有回头,只是身形微微一顿,“好。”
不出余凉所料,兰芷君上台的时候,尖叫声能把屋顶掀翻。
待会场再度安静下来,兰芷君清了清喉咙,朗声道:“今日众位仙家及前辈所谈种种,令在下受益匪浅,感触颇多,承蒙仙尊不弃,邀在下与在座诸君说一两句。颜某不学无术,传道授业只怕误人子弟,只好谈谈二十余年前的一桩旧事。”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开始和旁边的人小声议论。
余凉眼睛死死盯着云纾,只见他神态自若,嘴角兀自保持得体的微笑,看不出一丝破绽。
兰芷君继续道:“此事想必在座诸位即便未曾亲身经历过,也该有所耳闻。大概二十二年前,昆仑墟大弟子余南石——也就是我的师兄——被师尊发现于清风崖偷偷修炼蛊术,后被逐出师门。此后不久,又因死心不改,与魔教勾结,暗中设置炼蛊房,后被仙尊识破,发动‘肃清之役’,铲除魔教及其残党。余南石也因羞愤难当,自刎而死。想必大家所看到所听到的,总是如此这般,八|九不离十。”
他将眼神投向西边云霄楼上,云纾站在那里。“但是,有个人,他欺骗了你们。”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云纾伫立在云霄楼上,双手负于身后,脸上不见一丝失态和窘迫,显得如此镇定自若,云淡风轻。
“两个月前,我的徒儿余凉奉我之命,同桃花坞季公子一同前往天山查明妖气。他们发现,在天山有处‘泑泽’,泑泽之下,有一密道,密道尽头的洞|穴里,是成百上千的婴儿干尸。他们在密道里,遇到余南石的鬼魂,余南石告诉他们,当年是云纾为谋上|位,勾结魔教炼制‘蛊人’,后把罪名嫁祸于他,再过河拆桥,趁此机会剿灭魔教毁尸灭迹。云纾因控制不住蛊术的反噬作用,大肆吸食婴儿阳气,而那些婴儿死后的尸体便堆在天山泑泽湖底,不得超生,永不见天日。”
兰芷君说完,台下一片哗然。还不等云纾发话,当即便有人大声道:“兰芷君,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吗?”
兰芷君道:“有。蛊术之于人的反噬作用,会在心口处形成紫红色尸斑,反噬作用越强,尸斑的面积越大,等到尸斑从心口逐渐向外扩散至全身时,此人就会全身渗血,不治而亡。”
“这......”底下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兰芷君仰头向云纾道:“在下颜檀,昆仑墟第一百三十一任掌门,恳请仙尊颜檀,解|衣验身。若是仙尊身上并无此物,我颜檀甘愿领罪!”
这时,底下贵宾席中凌阳道人站了起来,声音压过了众人的窃窃私语,“阿檀,你这是做什么?!”
兰芷君不卑不亢道:“师尊,弟子不过是想揭开真|相。”
凌阳道人道:“真|相?真|相就是余南石自甘堕落,蔑视人伦!他炼制蛊人,那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他自己不也亲口承认了么?”
“恕弟子不敬,弟子知道师兄私藏蛊人时,只怕比师尊还要早上许多。那蛊人根本不是师兄炼制的,师兄把他从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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