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过着,穆杳去处理王家的事情,想必不会那么快就回来,辰前知道急切不得,时日只能消磨。
他待在院子里,慢慢连饮食都恢复成了当初在洛阳的标准。卷容敛容忠心可表,因有些事情辰前已经知道了一半,他再询问二人没考虑就细细道了来。
卷容敛容本是江家的丫鬟,早年辰前和曲棕住在那边时,她们曾跟着江息去拜访过。江息心思不纯,卷容点出后就不着痕迹掠过了这段。辰前丝毫记不得当年的事情,心下明白几人都不愿他想起,也就没有深究。
岭南势力分布复杂,后来江家在地盘争夺中慢慢衰落,甚至在追杀中不得不举家逃亡。两人就是那时被主母驱赶离去的。她们本就不喜那家人,有机会离开自然是巴不得越远越好。
几多际遇后,彼时才十四岁的姑娘不仅踏入了修炼一途,甚至实力渐渐不俗。
但在洛阳人生地不熟,她们还是遇到了危机,穆杳顺手帮了她们一把,提出的条件是让她们跟着他。二人思量后都没有拒绝。
“这个少年有实力有魄力,值得我们信任。”卷容最后总结到。
安静听着的辰前算了算时间,那时的阿杳才只有十五岁大。“那时张止轻他们已在阿杳身边了吧。”
“是。”
这么算来,阿杳确实从不是他认为的那么简单。
才从金陵带走了一批异族,就又在洛阳恩威并施收了两个手下。
“不错。”辰前笑笑。
“那属下继续洒扫了。”卷容敛眉轻声。
“其实这些事不必你们亲自做的。”
“还是自己来安心些。先生当年也帮过我们,只是先生忘了罢了。”
辰前笑笑,他是真的忘记了。见卷容没有解释的意思,似乎不想谈论,就没再纠结。
男人又是无所事事走去了书房,人一旦清闲下来,就忍不住想做些早就成本能的刻印在身体里的事情。他想坐堂了,就是坐在医馆里给人看病。
那种日子才最适合他,他本就无欲无求,现在这诸般纠葛纷杂的事情让他疲惫。
但现在显然只能想想,实现不了的。他执起笔默药方,五张纸后就停下了。原来不知不觉他已在长安待了这么久,药方都默了一遍。
这几天见周围安全,他曾试图亲自出去寻柳行渊要找的人,但是被卷容敛容制止了。她们说有人手在小心搜索白府各处,甚至是白家其别产业,如有消息会第一时间汇报。
辰前略作思索,将宣纸扔进脚边火盆,提笔,《中州万物》几字出现在纸首。是曲九子著作的书,他也能一字不错默下。
权当消磨时光吧。
穆杳都离开七天了,早该到洛阳了。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辰前回过神来,纸上赫然写着一行字。
今日怀恋难描摹。
难描摹。
原来想念是这般感觉吗?
想到这里他无知无觉的灿然勾唇,又取出一张干净的宣纸,右手五指张开,内力涌出,席卷一旁砚台里的墨。
他不会丹青,但记忆力极好,内力控制也很棒。
内力毫厘入微的控制着,他看似肆意的将墨铺就在宣纸上,片刻,“阿杳”跃然纸上。
那人儿温柔的看着他,着四年后再见那日穿的衣裳。
辰前以为自己不会注意这些细节的,但他无一例外都记得。
他甚至清楚知道,那日阿杳的眼神并不温柔。其间火热和怨,能生生将人吞没。
他喜欢穆杳,他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再展开一张宣纸,男人心情甚好的开始临摹。
也不知鸳儿跑去哪里了,等下还是去找找吧。
将毛笔放在笔搁上,辰前对自己的画技不太满意。见日头已经西斜,青鸳不在院子里已经有一个时辰,他将宣纸放下,走出书房去寻。
出去才发现院子里情形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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