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长桌真正的顺序其实应该从被空出来的位置往后数,坐在那里的人才配拥有最闪耀的勋章。
女孩走到取款机前,从一张卡里分批取出了很多钱,又转进了另一张卡,她三年里第一次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她妈,语气极差。
“欠你的八千还你了,剩下的钱当是你后悔生我给你的j-i,ng神赔偿,我走了。”没等那边回答她就挂断了电话,抽出了电话卡掰断。
很多人也许还在等她更新,刷着她的微博或者什么其他的社交账号页面,她把手机格盘清空,顺着往前的路走到了钱塘江边,风特别大,江边堆得雪很厚,没人夜跑了,她像是没看见地上那些滑滑的薄冰一样,径直踩着被掩掉的路走到了栏杆边,把手机丢进了江水里。
她原路返回,看着黑黑的天幕,一点点飘下来凝结出的白色晶体,她伸出手,有雪花落在她手指上,明明是在她那个靠北的城市每年都能见到的景色,她却驻足了许久。然后她慢慢的走,走向了那个在风雪中依然就着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们花天酒地的酒吧,脱下了厚重的外套。
“哎哟,今天来这么晚?你这是不是还要被扣工资?”还没晋级成陪酒女的接待小妹酸了她一句,她像是没听见一样。引擎声呼啸而至,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酒吧门口,叶淑盲目的回头,又盲目的向前走着,昨天那个踢了她一脚的男的也在,坐在吧台前喝酒,看她来了抬眼扫了一眼她,给了她一个玩味的眼神。
酒吧内的温度骤然低了下来,女孩没有抬眼,她周身尤其冰冷。
“怎么,兄弟,你们见过?”一个声音在叶淑身后响起,一双手轻轻地从腰侧把她搂向怀里,看似轻佻,其实并没有碰到她露在外面的肌肤。路明非搂着女孩向前走了几步,低下头对着坐在那的男人挑了挑眉,“袁征,你在这混的不错啊,你爸知道吗?不知道吧,介不介意我们透露点什么?都说虎父无犬子,我看你家例外了啊。”
那个被称作袁征的男人一下站起来,强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回瞪着路明非:“你他妈谁啊,这婊子我上都上了还轮得着你来c-h-a手?”
“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要是你跟你爸没关系,那黑太子的投资就和贵公司也没关系。”路明非扶住叶淑的肩膀,他感觉到叶淑在袁征开口的瞬间就想逃走了。“这我女朋友,你他妈是没长眼睛?说谁婊子,她脾气好不发飚,不代表我——”路明非一把拉过袁征的胳膊,膝盖直接顶在他肚子上,他一条腿压在袁征背上狠狠地往下踩,右手顺势卸了他的胳膊,“脾气好。”
“妈的,滚。”路明非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袁征屁滚尿流的爬走了。
室温好像又被大功率的中央空调吹的有那么一点回暖了,但是仔细看,酒吧里的人在慢慢的越来越少,只有梦龙乐队的《demo》在摇滚着。
路明非放开了扶住她肩膀的手,楚子航才从黑暗中走出来,他腰间别着的两把刀实在醒目,其中一把刀鞘是镂空的,外刃都快尖的能戳破空气了,但也奇怪,这两把刀都是双刃,使用者竟然还能游刃有余。
叶淑依旧低着头,她自己把头发剪短了,跟周葳蕤的很像,只是发梢不是全黑的,还带着一点黄色,那个戒指在她的小拇指上,很闪耀。
“你们来杀我?”她说起来像是问句,但其实很肯定。
路明非这次也沉默了,他只知道自己需要来,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么,是跟这个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全面崩盘的女孩说你其实是我的骨头做的,现在我要救一个人,需要取回你的骨头,还是说看你这么没杀伤力,我决定救你,回去跟那帮老东西解释,让你作为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看起来哪个都合情合理,但哪个他都说不出口。
“不是……”路明非挠了挠头,刚刚果断的气势完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毕竟是因为我你才会醒来,我总要负点责任来看看情况,你又没变为龙的形态,没必要杀你。”
叶淑盯着楚子航腰间的长刀,又转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那只是时间问题,等这场雪下完,我会冰封所有海域,然后是陆地……”叶淑坐在吧台旁边,“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雪,我觉得特别漂亮。”
楚子航调了杯白色的饮品放在她手边,“你的言灵是霜印,你没见过雪?”
叶淑拿着杯子对着光,看着那些调和出的晶体,像是雪花一样。
“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她抿了一口,“就像你看不见火,你就是世界上唯一一只活着没有意义的飞蛾。你挥出去的每份力量,你只看见有人死去,你却看不见杀死他们的是什么。”
路明非凑上去说:“我看你挺清醒的啊,话说雪什么时候停。”
“我不知道,复仇的邪魔涌动时,轮回将被毁灭。”叶淑叹了口气,“你杀了琳达,可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比起你,我感觉我更偏向当时杀了她的是楚会长。”
“可你明明是学生会的哎!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是被琳达强行修改的吧,我更喜欢楚会长一点。”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一把拽过楚子航,“那行,把他送给你吧,你别毁灭世界了。”楚子航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幺蛾子,只好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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