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那一头响起枪声。
派恩放下玩偶,又看了一眼那个被他撞碎脑壳的家伙。他可能要死了。派恩冷酷地想,一个可以对毫无反抗之力的婴儿开枪的人,不知道对自己的生死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他跨过奄奄一息的男人走出去。
走廊尽头,一个眼睛里冒血的人拿着枪胡乱扫s,he,脚步踉跄,不断后退,突然仰面摔倒,惊恐地大叫。
“他还没有死。”派恩说,“你为什么不能做事干净点?”
“你知道为什么吗?”韦德从楼梯下来,看着他说,“因为等一下警察会来,得让现场看起来没那么专业,虽然这里确实是职业杀手的地盘,可警察没必要知道对吧?”
“你管这叫专业?”派恩踢了一脚那个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的人,这家伙的身旁还倒卧着他满身是血的同伙。
“总比你对着门框的那一下强。”
派恩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看到黑暗中躲着个对他举枪的人。韦德掉转枪口一通扫s,he,子弹全都打进那家伙的身体,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手中的枪远远地甩出去,落在墙角。
到处是血,整个枪店简直成了一个血池地狱,柜台上、地板上、货架上。韦德s,准,每一枪都在他想击中的位置。他不但是个神枪手,而且是个极其出色的心理学家和运动专家,以丰富的经验判断出对方下一步的行动。派恩则是个古板的实战大师,拳头和身体像钢铁一样坚硬,每一下都可以听到对方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们彼此并不合作,好像有深仇大恨,却以最快的速度干掉了所有不请自来的访客。
朱蒂下楼时已经听到远处的警笛声,一定是有人报了警。
看着店里一片狼藉,到处是弹孔和血迹,她却没有露出多少介意的表情。
昆廷抱着被吵醒的小兰德,一只手把柜台后面倒下的椅子扶起来放好,斯比尔特正对着地板上一片还没开始凝固的血迹不停闻来闻去。昆廷摆正椅子后就把小狗抱到柜台上,让它站在干净的地方。
“几个人?”朱蒂问。
“五个,都在这里。”韦德把枪交还给她,“接下去就得你自己解决了。”
朱蒂接过那支还剩不少子弹的m10冲锋枪,她穿着件鸽灰色睡裙,光着脚踩在到处是血的地板上。没一会儿,整个枪店都布满了她的脚印。
“没记错的话,露比的会客室里还有一个。”韦德提醒她,并对站在一旁的派恩说,“你应该等他出来再动手,事情就简单多了。”
昆廷穿过走廊去看了看,抓起那个倒在门边的人的脑袋,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警察到来之前,派恩和韦德早已离开。
朱蒂站在店门口,抱着冲锋枪,脚上都是血,对警车上下来的两个警官讲述了刚才发生的可怕事。一伙穷凶极恶的匪徒闯进枪店,惊慌失措之下,她只好拿起冲锋枪和他们枪战。
两个警察望着惨不忍睹的现场,用怀疑的眼光望着她:“你是说,你一个人干掉了……五个持枪的匪徒?”
“我记不太清到底是几个?有五个吗?”
“是五个,有一个在走廊那头的房间里,大概是从窗户进来的。”
“哦,那个可能是我的保镖干的。”朱蒂自信地说。
“你还有个保镖?”一个警察对着站在她身后的昆廷看了一眼,这一次他没有半分怀疑就相信了。昆廷看起来就是那种可以用一只手把别人的脑袋撞烂在墙上的保镖打手。
“你认识他们吗?”另一个警察问。
“不认识。”
“有没有财产上的损失?”
朱蒂回头看了看:“玻璃和墙算吗?”
“如果这些人和你们没什么私人恩怨,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钱或者别的什么。”
“收银机里的钱没有少。”
“不是抢劫,那只有仇杀了。”
“警官先生,我们害怕极了。”朱蒂说,她只穿着睡裙,冻得嘴唇苍白,怀中还抱着个哭闹不休的孩子,这副令人深感同情的模样和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产生了强烈对比,“真是个可怕的夜晚,这些家伙突然闯进来,我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他们可能想要枪。”警察对他的搭档说,“我们得查查这些家伙的身份,没准他们接下去有个大计划,需要用到很多枪。”
去查吧。
朱蒂心想,只会查出这些人是案底累累的亡命之徒,干出这样可怕的事合情合理。内丽枪店正当经营,按时纳税,匪徒闯进来时,店里还有个没断n_ai的小婴儿。他们完全是无辜的受害者,警方的调查只会进入一条没有出口的死路。
随后赶到的救护人员给朱蒂和她的孩子送了一条毯子,并不断安慰她。
朱蒂的内心平静又镇定,这不是她经历过的最危险的夜晚。
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些人正在面对更大的危险。
露比已经看到远处夜色中的黑影。
这个远离城市荒废无人的旧仓库既适合埋藏不为人知的秘密,也适合展开你死我活的较量。
里昂开着车,从后视镜中还能看到远远跟在身后的那辆黑色豪华轿车。
普利兹·琼斯是否在车上没法确定,但露比说即使他不在车上也一定会在附近。
老卜伦诺的账本和巨额钱财是个极其诱人的鱼饵,普利兹也无法抵挡诱惑。他已不是身手矫健反应灵敏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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