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人的长发有几缕和芦苇絮串连在一起,像下饺子似的。燕归人的也同样,在绕来绕去之时更是回到了原点,和羽人的发丝纠缠到了一块。
燕归人温和道:“人们只记得笑点,不会记得哭点。像那些难过的细节和过程,只有我们当事人知道。”
羽人沉默了半晌,眼神暗了暗,“我明白。”
“我知道你明白,你亲眼看到了,觉得你的故事被亵渎了。”
羽人抿着唇。
燕归人笑道:“能以另一种方式让别人记住我们,是决策者的小聪明,因为能够引起看客的兴趣。可我们是我们,用得着管他们么?昔日站在戏台前的,也已走的走,散的散,不是谁都和素还真一样,能当一辈子台柱的。”
羽人微微舒开了眉,低声道:“你说话还是这样神神叨叨。”
“哈,你现在又懂得揶揄我了。”燕归人不禁为他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坏心情遗憾了一下,这多亏了主人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一个男人拥有了这种气魄,不会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打垮。
他在安慰羽人,何其不是在安慰自己,都是在找一个缘由罢了。
他明明是开头的人,现在却沉寂了下来,侧脸被芦苇挡得影影绰绰,显得孤冷和寂寞。他的后面没有缀着红披风,退隐的人没有必要天天挂着那样的心思,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微微眯起了,望着远处。
羽人就这样看着他,看了很久。
谁也不会想到,两个男人可以一直待在一起,不会疲倦,不会厌倦,更不会想离开。他改坐为蹲,单膝跪在地上,悠悠靠了过去。燕归人蓦地回神,正为他奇怪的举止纳闷。
正当燕归人怔然时,羽人已凑上前,唇在他那蜻蜓点水了一下,又退开。
燕归人呆了一呆,忽然翘起嘴角,“你的安慰方式很特别。”
羽人有点不自然,扭开头道:“你不嫌弃就好。”
“不会。”燕归人伸出手抚了抚唇,意外地从中收获了源源不断的温暖。他忽而沉吟,看了眼已经整个人背过去几乎想逃离的某人。
他问道:“你很紧张么?”
羽人的脑袋有点昏沉,大概是被日光照久了。他咂了咂干涩的嘴,摇了摇头。
“嗯。”燕归人不再过问。
他笑开了,突然觉得以后的日子会更加丰富多彩。
(完)
☆、关键词:没有最苏只有更苏
羽人非獍来面试时,接待他的是以前同校的学长。
他与对方并不熟悉,只有过一面之缘。他今天穿着很清爽的衣服,没有刻意打扮自己,他有工作几年的经验,也是在这类行业工作,他知道面试人更着重的是你的肚子里有多少东西。
这家广告公司规模很大,羽人本还和几名女士坐在一起,这回被引到了一个房间。
对方西装笔挺,发型微微蓬松,脸上挂着笑意,乌黑的一对眸子透着平易近人。不会有人产生错误的第一印象,比如这位只是个普通的人事接待。
羽人在他面前坐下,两只手端正地坐在腿上。他们隔着一张桌子,桌上有纸有笔,对方则礼貌又绅士地给他递了杯茶。
“我叫燕归人。”燕归人先自我介绍,看了眼手边的个人简历,“我高你三届,我们是师兄弟。”
羽人也自我介绍了一番。借着喝茶的空隙,他的紧张慢慢平复了下来。这么封闭的面试空间是他一次见,也许见着了眼熟的人,给了他其他方面的在意,但不影响他的现场应变能力。
燕归人看着他,道:“我首先想请问一下,你最欣赏的广告内容是什么?”
羽人即答:“黄鹤王八蛋,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干了大半年,你不发工资,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
他的声音朗朗,清亮而纯粹,听着让人很舒服。他说话起伏很小,安静的呼吸,沉静的模样,乖巧的黑发贴着他的脑后,只有眉毛微微皱着,好似初衷出了一些小毛病。
于是,你不得不将重点放在太过标新立异的这段话身上,再结合他与众不同的气质,陷入沉吟。
燕归人愣了片刻,马上失声而笑,肩膀笑得抖动。他问:“能说说原因么?”
羽人没有因为他的反应产生小尴尬。虽然寡言,但他的脸皮也很厚。广告公司的面试主要看你的创意和想像力,他深知这个理,投过去的目光也还是稍微顿了顿。
看来燕归人不记得他了,他的疑虑开始消散。他认真道:“简单的广告语,贴近人心,利用暴利获取受众的同情心,这种传播面远比官方式的要广。”
燕归人注视着他,笑意更浓,“但据我所知,那个老板黄鹤,子虚乌有,所有摊主都涉及侵犯黄鹤的名誉权。”
羽人诚实道:“我和黄鹤没关系。”
燕归人笑道:“我知道你和他没关系,和他有关系的是他的小姨子。”
这样的面试,与其说是公司准备的,倒不如说是临场发挥了。发挥的不只羽人,说不定燕归人也是随手拈来。聪明的羽人很快察觉到了古怪感,但究竟哪里古怪,想不出来。
这一题算是结束了,看燕归人的表情,应该是很满意的。
他见羽人杯里的茶水空了,站起了身。他宽实的背脊在走动间带起了西装的褶皱,直挺的腰桿好像藏着极强的爆发力,皮鞋摩擦地面的响声悦耳动听,有着浓浓的男性魅力。
在羽人一不小心望过去时,不免失了会神。他刚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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