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瞧不见所谓“终极的擦脚垫”,他下意识地低头嗅了嗅爪子底下的冰和雪,惊讶地叫了一声。
站在一个比较高的雪丘上眺望地形的闷油瓶关切地回过头,趴在不远处休息的黑眼镜龇牙一笑:“小三爷是找到皮鞋了吗?”
才没有呢!吴邪没工夫跟黑眼镜斗嘴,他低头确认似的又嗅了嗅,然后循着气味,小跑着转过一个雪丘,毫不犹豫地向西奔去。
在这样的地方,任何单独行动都是非常危险的,漫长的黑夜和时不时会移动的雪丘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人迷路,而无处不在的风雪则很容易将活生生的动物变成冰封的标本。闷油瓶短促地叫了一声,见吴邪没有转头回来,便纵身下了雪丘,循着吴邪的脚印,追了过去。
吴邪对脱队玩失踪没有什么兴趣,他跑得不快,时不时还会停下来嗅一嗅,因此别说是闷油瓶,连后来被三叔打发过来帮忙的潘子、不放心跟过来的胖子都轻而易举地追上了他,胖子用大爪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胛:“这儿有牛r_ou_干?”
吃货!吴邪十分鄙视地看了胖子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跳过了一道覆雪的冰裂缝,在一处低洼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刨了几下雪,又埋头嗅了嗅,摇着耳朵退了好几步,对跟过来的闷油瓶说:“小哥你看?”
胖子和潘子飞快地刨开一大片雪,雪层以下,仍然是他们已经见惯了的坚冰,但是冰层以下,隐隐有一道细细的黑色矿带,像一条凝固的溪流,蜿蜒向北。
胖子的鼻尖几乎贴在冰面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冰面下面黑色的东西:“这不是真的吧!”
“没错。”闷油瓶笃定地说,他那个有两根长长脚趾的爪子静静地按在上面,“是那条地下河。”
潘子跑回去叫留在原地的吴三省、黑眼镜和小花,吴邪完全不懂他们说的“地下河”是什么东西,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心不在焉地划拉着冰层上的雪:“这种臭臭的味道,跟阿宁那个盘子有点像。”
“是硫磺。”胖子叹了口气,“记得胖爷上回来的时候,还泡了温泉呢,现在……怎么他妈的冻上了?”
作为一只纯种的金毛猎犬,吴邪对于“游泳”是非常热心的,但是“洗澡”则是他最讨厌的事情,他不喜欢导盲犬基地那种草莓味儿的沐浴液,更讨厌那个轰轰隆隆几乎要把耳膜震破的大型吹水机,因此根本无法理解人类对于洗澡或者泡温泉的热情。吴邪歪着头打量了几眼胖子那件过大的、脏兮兮的北极熊皮大衣,嫌弃地哼了一声。
=========================tbc===========================小三爷作为人r_ps,作用很大,意见很多嘛!找到地下河神马的是大功一件,闷哈要不要搞点什么意思意思~嘿嘿~!
闷油瓶停在三步以外,歪着头看着他。吴邪把自己晃得头都晕了,却发现负能量和烤r_ou_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围绕不去,他抬头看着闷油瓶,皱了皱鼻子,沮丧地叫了一声:“小哥?”
闷油瓶走到吴邪面前,碰了碰他的鼻子,然后又近了半步,一只爪子按住吴邪的爪子,脸颊轻轻贴了一下他的脸颊。
吴邪觉得好多了,他吸了吸鼻子:“好吧,我也见过好多尸体,漂浮的,残缺不全的……”
“但这也太他妈的邪门了!”说话的是吴三省,他正和黑眼镜一起研究外高加索人的尸体,一只爪子踩在尸体的肩膀上,鼻子几乎贴上了皮r_ou_。
胖子和潘子已经把盖着尸体的积雪都清理干净了,因此可以分明地看出,这个人死前一定很痛苦,他的双手、双脚和躯干都像是被烈火烧过,皮肤开裂起泡,十分骇人。黑眼镜扒拉了一下那个人破成烂布头的裤子,附议般点了点头:“煮得火候不错,看,皮下脂肪已经开始融化了。”
尽管不合时宜,这句话还是让吴邪不可避免地分神想了一下鲜美滑腻的红烧r_ou_,他下意识地舔了一下鼻子,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嚷起来:“这人怎么就被烧熟了呢?”
这正是吴三省觉得邪门的地方,他们一路走来,都很清楚,无论陈皮阿四还是阿宁的队伍,都没有配备这种级别的武器,而北极冰天雪地,哪里会有这样热度的东西?吴三省依次看向胖子、闷油瓶、黑眼镜和小花,他们都摇了摇头,表示完全没有记忆,吴三省失落地叹了口气,然后用爪子拍了拍那个人的后背,提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那么,我们要吃掉这块烤r_ou_吗?”
上一顿饭是在前天,他们在挖掘休息的雪洞时,发现了一窝北极雪蚕,包括小花在内,每个人都分到一只胖墩墩的幼虫和两个蛹,那味道其实不错,只是连塞牙缝都不够,过度分泌的口水反倒凸显了彼此的饥肠辘辘。如果仅从“生存”的角度考虑,他们似乎不应该放任这块“烤r_ou_”就这样长眠于北极的冰层中。
刚刚还夸赞过这块“烤r_ou_”“火候不错”的黑眼镜也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他转而看向每天都要说一千次“饿”的胖子,胖子踌躇地望着那具尸体,不确定地说:“真要吃人?”
在黑眼镜不知真假的故事里吃过好几次人的闷油瓶静静地看向吴邪,叹了口气。吴邪明白他想说什么,毕竟在这样的时候,所有的温情或者所谓的文明都不值一提,他们必须活下去。吴邪强笑:“小哥,我也不是没吃过狗r_ou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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