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童云珊前段时间还问起你在外事部有没有遇到温老师呢!”
温应尧看着不说话的平昇。
那种一直以来久违的感觉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
温应尧低眸浅笑,神色如常。似乎从许博书嘴里说出来的话他早就听了无数遍,此刻,只要他再放下十足的耐心与克制,听最后一遍。
那么,真相就会大白。
“温老师,平昇的英语就是您教好的!您没来之前,他英语可差了!”
“是吧,平昇。”
平昇突然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在车祸后醒来的温应尧的记忆里,他还记得多少关于一个叫“平昇”的人。
平昇突然不敢回头看温应尧的表情。
☆、全心全意
平昇装乌龟装得太明显,以至于四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许博书频频投来疑惑的眼神,但都被平昇装傻充愣糊弄过去。
他现在全副神经都集中在温应尧身上。
温应尧游刃有余。好像出现在许博书嘴里的每一个人名,他都能在记忆里找到对应的一张面孔。
他记得五年前俞哲所托之事,但也只是记得那件事而已。
车祸醒来后,那几个月里发生的一切都成了旁人嘴里的转述。
林谦死在了埃尔博瓦,而他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之后,听颜嘉淇说,他遭受了很严重的神障碍,不过没什么大碍。停留在宁市也主要是为了助于身体的恢复。现阶段的记忆问题,都是因为车祸伤了脑子。不过也只是短期记忆受损。
温母总结,他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在最后都平安度过。
起初,记忆的混乱确实让他整个人浑浑噩噩,虽然尽力配合治疗,但记忆缺失还是不可避免。所以等情况稳定些后,温应尧又回了趟宁市。
说不清为什么要回来。
温应尧驱车走遍了宁市所有的大街小巷,甚至在车祸发生的地方,他像侦探一样寻找可能有用的蛛丝马迹。
并不是真的想要记起什么。
一场事故而已。在温应尧看来,事故总会留下后遗症,没有必要过多纠结。
更何况还是纠结记忆这种太过宽泛的东西。
他只是,觉得丢了什么,特别重要的。
正如平昇所了解的,即使在重新遇见他后,温应尧确实没有过多在记忆里搜寻有关“平昇”的一切。
温应尧所有喜欢的开端,与平昇之间,隔了五年的光y-in。
可是现在,温应尧面带微笑,温和细致地聆听许博书说五年前的事,一丝一缕,全部暗记于心。举杯喝酒的间隙,瞥了眼心不在焉的平昇,眼底闪烁微光,不动声色地将平昇暴露的所有情绪都一一记牢。
然后——
总有办法让他亲口说出来。
回去的时候,平昇研究了好一会温应尧的眼角眉梢,还有嘴角的弧度,考虑了一下未卜的前途,建设性提议:“明天还要上班……我——”
不去你家四个字在温应尧偏头一笑中戛然而止。
从下车,进电梯,到温应尧开门进屋,平昇都特别乖地跟在身后,脑子里却挣扎得很。一会犹豫要不要干脆坦白从宽,温应尧应该有知情权……一会又破罐破摔,反正他都忘了,到时候随便编个理由,把人格分裂那段剪掉……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胖橘围着绕了好几圈,见平昇压根没有抱它的意思,心如死灰,垂着脑袋,荡着尾巴,慢慢蹭回了胖窝。
一步三喵,余音绕梁。
温应尧从书房拿出一铁盒子东西走到沙发前的时候,平昇抬头望着他,一声不吭,倔强地沉默。
盒子里的东西哗哗作响,平昇的视线只在盒子上停留一会,就被温应尧狡猾的神色整得警铃大作。
“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这个。”
温应尧点了点铁盒,“在我打开之前”,语音拉长,“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吗?”
平昇果断摇头。
温应尧笑。
铁盒打开。
满满一沓的贺卡。是温应尧出院那会平昇班里集体送的。
平昇再次抬头,望着温应尧的眸子里有如释重负。
那段人格分裂的痛苦,他再也不会知道。
在温应尧疑惑的目光中,平昇低头抿嘴无声笑,笑容越来越大,直到最后笑出了声。温应尧等了会,不见任何说法,摇了摇头,嘴角不禁也带了笑意,从盒子里拣起一张张贺卡仔细看。
“童云珊……”温应尧看了几行,“这就是许博书说的你们班班长?”
平昇点头,“嗯”,伸手翻了翻,“这个”,指着吴弘的歪歪扭扭的名字,“你的课代表”。
“还有这个,姚星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平昇无辜眨了眨眼,有样学样,青出于蓝,“你刚来我们班的时候,她可喜欢你了”。
温应尧没有料到,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四目相对片刻,温应尧道:“是吗。”
“……”
卡片总有翻完的时候,平昇名字出现的时候,温应尧眼睛都亮了。但还未看清卡片上写的什么,眼前一花,就被平昇夺了去。
平昇有些局促,捏在手里从沙发上站起,眼神乱瞟,思忖着逃生路线,嘴里挣扎:“反正都和别人一样……”
温应尧饶有兴致,扬眉靠上椅背,右手中指轻擦额角,若有所思,盯着平昇没有说话。
明明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张小矮桌,但平昇无端感受到了一股由弱转强的压迫,脊背挺直,蓄势发力一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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