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严礼之拉开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伯父不用太拘束,你把我当做杨坚的普通朋友就好。”
杨振廷接过对方替他斟好的茶,一口气喝了半杯,也没尝出什么滋味,闻言赶紧笑着点点头。
严礼之坐在他对面,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在杨振廷脸上停留片刻,也不知是想起什么,嘴角抿出一丝笑意。
“伯父,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我。”他温和地说道。
尽管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要比他年轻一辈,杨振廷心中还是十分忐忑,疑惑地瞟了一眼严礼之:“什么问题?”
严礼之道:“如果我今天没有找你,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躲下去吗?”
没想到对方把自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杨振廷略微难堪,匆忙避开严礼之的视线:“我还能怎么办?”
“要是有人找上门让你还钱呢?”严礼之态度仍旧堪称礼貌,慢条斯理地问:“你会怎么办?”
杨振廷没有说话。
严礼之轻叹一声:“你会想办法去纠缠你的妻子,或是你的儿子,让他们替你想办法,对吗?”
半晌过后,杨振廷依然没有出声,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设想。
严礼之摇头失笑,感叹道:“伯父,您真是我见过最混账的父亲。”
杨振廷的脸青红交织,被严礼之讽刺得难堪无比,不禁恼怒地反驳:“你、你凭什么管我的家事?”
“就凭我高兴。”严礼之晃了晃茶盏里热气腾腾的液体,不以为意地看着他:“我叫你一声伯父,是看在杨坚的面子上,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们可能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谈下去了,这对你不是一件好事。”
杨振廷刚冒出的火气瞬间被对方这句话浇得干干净净,他打了个寒噤,毫无底气地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题终于转移到重点上,严礼之思索片刻,说道:“你欠的债我可以替你还。”见杨振廷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他表情不变,眼里却透出几分嘲讽的意味:“不过我有个条件。”
一听到还债,杨振廷就心花怒放,全然不在意严礼之的态度,兴奋地问:“什么条件?”
“伯父,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我想你自己也很清楚。”严礼之移开目光,懒得再看他:“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去自首,以后永远不在杨坚面前出现,滚的越远越好,怎么样?”
杨振廷脸上的喜色一滞,被自首两个字吓得话都说不清楚:“这个……这个……”
严礼之善意地提醒他:“我现在给你这个选择的机会,也是看杨坚的面子,如果你不领情,那我就亲自动手了。”他停顿几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如果换我来的话,恐怕就不止搬家那么简单,希望伯父慎重考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杨振廷怎么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很清楚,这次无论自己答不答应这个条件,严礼之都不会放过他。
杨振廷无话可说,脸色灰败地瘫坐在椅子上,艰难地点了点头。
第29章
发现离杨坚出院的日期还有两天,杨可不免有些激动。她一大早就闯进杨坚病房里,叽叽喳喳地折腾了兄长一个上午,杨坚近几日都没有睡好,午后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后,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杨可不好意思吵醒他,乖乖坐在病房里看书,没过多久,忽然听到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刚把门打开,就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你……你是那个……”杨可一时没有记起来人的名字,但对方这张j-i,ng致漂亮的脸她倒是一直没有忘记,她侧身让出一条道,小声道:“你是来看我哥的吗?”
对方微笑着点点头,又问:“你怎么也在这里,不用上课?”
这是杨坚常问她的一个问题,如今被来人这么提起,反倒让杨可十分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我请假了,今天过来陪陪我哥。”
杨坚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察觉到病房里有另一个人造访。杨可见来人径自在床边的椅子上落座,并没有叫醒杨坚的意思,不禁有些疑惑:“你要等他睡醒吗?”
对方像是生怕吵到杨坚一般,声音压得极低:“当然不是,我坐坐就走。”
对杨可来说他终究是个陌生人,她不好意思说太多话,唯有默默地继续看书,却总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她稀里糊涂地翻过几页,半个字也没看进去,最后终于忍不住扭头悄悄瞥了身侧的陌生男人一眼。
对方端端正正地坐着,简直像尊俊美坚硬的雕像,唯有一双眼睛是鲜活的,目光温柔而恬静地落在熟睡的杨坚身上。
此时的气氛微妙至极,杨可匆忙移开自己的视线,起身道:“我、我出去走一走。”
说完也不等对方的回答,飞快地跑了出去。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想换做任何清醒的人被那样的目光盯着看,大概就会像阳光下的积雪一样,不消多久就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杨坚在梦里仿佛又见到了严礼之。
对方在他包着纱布的脑袋上轻轻抚摸几下,低声说了些什么。杨坚努力想听清他说的话,但那音调仍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模模糊糊并不真切。
他恼火地想要把严礼之抓近一些,但每次伸出手去都无法触到对方的身体,就好像在他眼前的根本不是严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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