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抓住韩一虎的手:“虎子,你记不记得咱们查的第一个案子?”
韩一虎点头:“自制枪,不过那人被枪毙好几年了。还是我亲自抓的……”
虞教授语气很冷:“我记得他有个外甥,当时不大……”
韩一虎一愣,鉴定中心给虞教授打电话:第二起出现了。
这一次是两个人,还是一对情侣。初步尸检,男女死的时间差不多,但是女的被折磨得更久。
韩一虎和虞教授对视:升级了。杀人,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比毒品更能令人上瘾,那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虞教授站起:“我给警方打电话,让他们查一查那个外甥到底在哪儿。当年他很可能匿藏枪支和子弹。”
他开车到达鉴定中心,被害人身份已经核实,男方是个警察。
虞教授认识这个警察。那时候和虎子一起参与抓捕,要不是虎子的小组,那个杀人凶手差一点就逃脱。他给韩一虎打手机,关机。
言辞和林应在网上查到“柏山村”这个网店,介绍是卖民俗特产,都是些老物件。言辞眯着眼看物品简介,各种挂件摆件用料讲究,工艺古朴。好评率不太高,还有差评。
言辞点头:“明天去这个店的地址看一看。仲野带路。”
林应好奇:“这些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言辞表情凝重:“这种网上的店,卖的竟然都是真的,这就是问题。”
林应还要说什么,言辞手机响。他一看是虞教授,连忙接起来:“喵喂?呸,喂?”
手机里虞教授语气很慌乱,但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言辞马上明白:“您是让我们帮忙找虎警官?好的。”
言辞站起指挥林应:“去开车。”
林应得令下楼去找车钥匙:“其实让你用‘法力’帮忙破案不是更快?”
言辞严肃:“虞教授要证据,要铁证,要嫌疑人伏法。他坚信人间的秩序,要不然一个物理学家那么在乎‘一级警督’这件事?”
林应了然:“知识分子的热血。”
林应的车冲出小区,一头扎进黑暗。
小吃店的店主是个瘸腿的年轻男人。不光走路吃力,简单的弯腰动作都很艰难。别人问他年纪轻轻怎么搞成这样的,他就笑笑:出车祸。
这里离警局比较近,值夜班的警察经常过来吃东西,帮衬着,日子也过得下去。他过日子过得很用心,用心地经营小店,用心地和顾客打招呼,用心地打扫卫生。他慢慢地挪动,还剩最后一个客人,也不见店主不耐烦:“值夜班很辛苦哦?”
客人是个高个子的结实男人,身形像店主认识的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死了,不过店主还是觉得他亲切。
客人摇头:“不值夜班。”
店主观察客人右手食指上戴一个夸张的大戒指,根据他的经验,这是为了挡枪茧。店主没说什么,坐在客人对面:“您放的辣椒油也太多了。”
客人笑一下:“能吃辣。”
店主点头:“能吃辣的人心肠好,毒素都被汗排出去了。”他自己乐起来,“我以前的队长活着的时候也能吃辣,他的名言。”
客人舀一勺馄饨。
店主越看客人越亲切,不知道为什么。深夜的寂静与饥饿容易催生出相依为命的错觉,哪怕对方是陌生人。店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牌挂件:“这个送给你。”
客人接过来一看,雕工不算精细,很一般的挂件:“这是什么?”
店主坐在客人对面,揉残疾的腿:“网上买的,保平安的。我揣兜里好几年。”
客人手指摩挲木牌:“为什么送我?”
店主蹙眉:“不知道,好像本来就该给你。这东西卖不了几个钱,可是真的管用。”
客人低声笑,还是这么迷信,迷信怎么当警察。
店主忙一天,愿意唠唠:“用的是柏山村平安木。说白了就是咱们本地到处开花的花树,比桃木还辟邪。我奶奶曾经是柏山村的人,她老人家说咱们本地的花树才是好东西,百年以上的神鬼不近,因为沾过穷奇血。也是因为沾过神血,过刚易折性子傲,能活过百年的没多少。满地开花没人当它稀罕,可惜了……”
客人微笑:“这是过百年的平安木。”
店主得意:“那卖家说两百年的。柏山村的老说法都没人记得了。咱们那个花树,有个特好的名字,叫云阳……”
一声枪响。
店主和客人眼前炸起血花,店主直愣愣地,向后重重摔倒。客人跳起,拖着店主迅速找到障碍物躲避,脱了衬衣堵店主的胸口:“蚊子,蚊子别睡别昏,蚊子保持清醒!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店主的血浸透衬衣漫过客人手指,将死的眼睛突然看穿了迷障,血和着泪流淌:“我我我看你亲切,你是队长……”
韩一虎玩命堵住胸口的大洞,眼泪往下砸:“蚊子你坚持住,救护车很快就到!”
“队队长……”
韩一虎点头:“蚊子你坚持住,你是好警察,好警察要坚持……”
“我害怕……”
韩一虎一抹脸一道血,他两只手都是血。打断动脉了,没救了。奇迹不会发生的。蚊子傻乎乎地看韩一虎,他比韩一虎大,一起进警队,性子像个孩子,还迷信。他们是好兄弟,一进警队就协助虞教授破了个□□的大案子……
队长,对不起,你的葬礼我没参加。
追悼会都是警察,都是警服,就我没有。
我站在外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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