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汗珠,嘴里还不断呢喃着什么。
那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他的头部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手上打着点滴,身上别处也有着深浅不一的伤痕。
病房的门被人轻声推开,乔连见刻意放缓了脚步,走了进来。
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他的眼圈发红,头发凌乱不堪,领口随意敞开,领带也乱成一团。
对于看惯了乔连见一丝不苟的样子的祁临,看到他这样不拘小节的模样,倒是觉得新奇得很。
乔连见放低声音问道:“小睦现在怎么样了?”
祁临往病床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回答道:“好多了,最起码,终于睡过去了。”
昨天陆修睦突然发起高烧,折腾了几乎一整夜。
乔连见点点头,将病历单放在一边,嘴上说道:“医生说小睦是轻微脑震荡,其他的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得多住几天院观察一下。”
祁临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乔连见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按断了。
祁临不解地看向他。
乔连见最后看了沉睡的陆修睦几眼,声音低沉:“乔氏有急事,我得先回一趟公司。麻烦你先帮我照顾一下小睦,半小时后会有专业护工来,到时候你就可以走了。”
“走?”
“是,”乔连见不紧不慢道,“祁老板最近工作也是很繁忙的吧?听说有一个工程非常棘手?既然如此,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早些回去工作吧。”
乔连见说完,就果断地转身离去了。
祁临盯着他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的愣,最后,还是找了一条椅子乖乖地坐了半个小时。
陆修睦一直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祁临把椅子往病床边挪了挪,抓牢了陆修睦虚弱无力的手。
没有深入了解陆修睦之前,祁临压根就想象不到他会生活得如此艰难。身和心几乎都饱受摧残。
而了解了之后,每当祁临回忆起陆修睦的笑容时,心中都一阵酸涩。他的笑容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不可言说的情绪?但这也致使祁临想要保护陆修睦的yù_wàng空前的强烈。
祁临低头,吻了吻陆修睦修长的指节。
陆修睦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在脸上投下一排阴影。
半小时之后,果然如乔连见所说,来了三个护工。
三位都是纤细的女性,其中一个比较娇小,旁边那个更显年轻,另一个却不苟言笑,一副严肃作派。
她们一齐对祁临鞠了一个躬:“祁先生辛苦了,我们是乔少派来照顾小少爷的。您可以休息了,一切交给我们就好。”
祁临本是想多照看陆修睦一会的,但正如乔连见所言,公司里需要他本人处理的事务堆积得越来越多。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回公司一趟了。
于是他拿起自己的外套,搭在臂弯里,客气有礼地说道:“那就拜托你们了。”
三个护工颔首,立刻开始着手自己的工作。一个开始清扫病房,一个弄了一条湿毛巾为陆修睦擦去额头的汗珠,另一个则在vip病房专有的小厨房里熬粥。
一切进行得非常专业有序。
祁临看确实没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停顿了几秒,转身离开了病房。
陆修睦醒来的时候,眼前只是一片空白。
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他试着缓缓移动沉重的头部,看着周边陌生的摆设,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现在在哪里。
他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还是得不出答案。
他的视线缓慢地移向头顶的挂瓶。无色的透明液体顺着那根细长的导管流入自己的身体。
他瞬间就醒悟过来。
原来自己,在医院里。
真是可笑啊,还没过多久,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陆修睦强撑着半起身,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叫嚣着,疼得他呲牙咧嘴。
偌大的病房里没有其他任何人。
乔连见不在。
祁临也不在。
陆修睦惶然失神了好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身姿纤瘦的女人走了进来。看见他已经醒了,惊了一跳。
她赶紧走到他身边,急切道:“小少爷,您现在可不能起来,得躺下去好好休息。”
陆修睦不认识她,只好问道:“我哥哥呢?”
女人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乔少回去处理一些事务了,这几天由我们来照顾您。”
“哦……”陆修睦点了点头。
他重重地倒了下去,头砸到了柔软的枕头中。
他翻了个身,没有再去理会那个女人。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雪白的枕头上,瞬间就被吸干。
就像一滴水珠没入汹涌的大海,转眼间便消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眼泪流下来的时候,陆修睦自己都觉得惊讶。
为什么自己会哭泣呢?
明明内心都已经麻木了,为什么还会流泪呢?
他抓住枕头,十指渐渐收拢,将那块地方揉皱成一团。
然后,他缓缓地合上了双目。
几天后,早晨九点半,位于商业金融开发中心的乔氏总部大楼--
乔连见脚步飞快地穿过各个办公室,往会客室走去。
西装革履的秘书则紧紧跟在一旁向他汇报着情况:“陆少的父亲已经被抓进警察局拘留了。但是据说还不是很老实,一直嚷嚷着还要对小少爷不利。”
有人帮乔连见打开了会客室的大门,乔连见走了进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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