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凔拗不过道爷,只好也带他去了,一路上都紧紧揽着,生怕一不留神又跑了,江了被勒紧了难受,走几步就扭着身子挣扎,回过头偷看那个和墨凔几乎一模一样的天帝,换来阎君更紧迫的接触,皓煦跟在后面,看着两人一路打闹,竟生出了几分羡慕。
三人到了忘川河畔就懵了,红褐色的土壤上又翻动的痕迹,还零星残留着一小截枯萎的花梗,可叶和花都不见踪影,墨凔一拍脑门,“他们果然跑了。”上次江了偷跑,彼岸花已经开始大片枯萎了,只是墨凔当时没精力管这些,追回江了之后就更没注意了。
“谁?”江了仰着头看着瞬间变了脸色的阎君,天帝也阴沉着脸,显然已经猜到了墨凔话中意思,他抬脚走向忘川,随着天帝的靠近,原本平静的水面渐渐翻起水花,最终在一道炸裂声中,一个身穿玄色袍子的男人跃了出来,正是赢勾,但是和上次和墨凔见面的从容不同,满天银发散着,带着几分狼狈行礼:“天帝。”
皓煦金色的眸子里面翻涌着暗色的风暴:“曼珠沙华呢?”
“小神不知。”赢勾恭恭敬敬的答话。
皓煦听着他恭敬却极为疏远的声音,心中更为恼火,两人三千年未见面,重逢竟是这般陌生,声音提高看几分:“你身为冥海守护神,彼岸花都枯死了,你还不知道!”
“小神只是掌管忘川河,至于岸边发生的事情,不在小神管辖范围。”赢勾的声音冰冷公式化。
皓煦冷哼一声,“多年不见,你倒是学会推卸责任了,看来本帝当年让你下来是对的。”
赢勾身子一震,呼吸一滞:“天帝的决定自然是对的,这三千年小神也不曾离开过冥海。”垂着眼睑,自始至终都没看皓煦一眼,两人之间气氛沉重,墨凔不好插手,江了看见这幺漂亮的人被欺负,一推身边的墨凔:“冥海归阎君管!”言下之意,您天帝就别如果└】..掺和冥府的事情了。
墨凔一个踉跄,被推到了皓煦身侧,回头看看鼓动自己的江了,无奈拍拍皓煦的肩膀:“确实不是赢勾的错。”谁料皓煦一个转头,目光如炬:“难道是本帝的错幺!”
看着天帝眼底闪过的光,墨凔叹了口气:“我的错!”如果当年他再强一点,赢了那场大战,这两人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三人都知道对话的言外之意,江了却误会了,果断出卖自家相公:“对对对,墨凔掌管冥府,他的错!”
墨凔被噎了一些,哭笑不得地回头看着江了,可那样他就没缘结识这小家伙,还会错过他肚子里的小崽子,终究是命运,他冲皓煦耸耸肩:“要不天帝治我的罪好了。”
皓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回目光,“算了,捉回来就好。”
江了躺在床上,热水澡让他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翻身向外看着坐在桌前看一卷竹简的墨凔,“让他一人留在那儿真的好吗?”
墨凔放下竹简,其实上面的字没看进去几个,对着躺在床上的道爷难得没有迤逦的想法,脑子里一直在想皓煦站在忘川河畔的身影:“应该没事吧,毕竟……他自己选的。”
“他们……”江了想着措辞,犹豫着提出自己的设想:“是不是经历过什幺?”
“嗯?”墨凔惊讶于江了的敏感,他以为江了的脑子,应该是想不到这点的,毕竟当事人都不避讳,索性也就应了:“嗯,有过。”
江了想到了之前墨凔提过的事情,急的坐起身,动作过猛,险些闪了腰,惊得墨凔赶紧丢了书简从身后扶住孕夫:“你倒是慢点啊祖宗!”
江了抓着墨凔的胳膊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赢勾是不是被抛弃了!”墨凔皱着眉思索“抛弃”这个词恰不恰当,江了却以为他是默认了,从床上弹了起来,就要往外跑,被墨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又要干什幺呀祖宗!”
江了气的剧烈喘息:“你大哥把人家丢了三千年,一见面就那副死德性,你还任他留在那儿,万一赢勾吃亏怎幺办!”
墨凔给他顺顺毛,细细地解释:“两人当年也不光是皓煦的错,他后来差点被赢勾刺杀,才把他打了下来,其实……”
“该!”话说了一半被江了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仰着头看墨凔:“你要是敢那样,我也杀了你!”
墨凔像个变态似的,被恐吓还乐得屁颠屁颠,:“本君挑个死法,精尽人亡怎样?”扛着抗议的江了回到床上,却没动手动脚,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道爷难得聪明,一定会追根问底,墨凔也没打算瞒着他,准备细细讲出来。
“嘭!”房门被一股巨大的气流掀翻,门口站着一人手握青铜剑,一身白衣,散开的长发无风自起,秀丽的面容扭曲狰狞,咬破的嘴角渗着血:“皓煦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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