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那个蜷缩在轮椅里的老人终于开始歇斯底里地砸起了门。他冷眼看着对方挣扎,却不愿多耽搁,便踮起脚将手从轮椅后绕到老人身前,然后熟练地照着熟悉的位置割了下去。
一股尿骚味在这个时候弥漫了开来,而伴随着门板上如烟花般绽开的喷溅状血迹,这首《恶魔音程之舞》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
兰伯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略略松动了几分。他在撇掉瓷片之后便将轮椅推到了一旁,然后他拉了一把椅子在门前坐下,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
先是将裤子的拉链和纽扣扣好,接着又将被扯松的衣扣勉强系上。
这时候他想起了父亲送给他的戒指,便又起身去找,而后仔细地戴回了手上。
交响曲又开始循环播放了,兰伯特没有去关唱片机,只垂着头静静地听着。他姿势端正地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坐着,伴随着满室的血腥味,等待着面前这扇门的开启。
而当曲子播放到第七遍时,钥匙插进锁芯里的声响终于传了过来。
兰伯特立时抬起了头,他眼中闪过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待,而后眼巴巴地看着屋门被人用力地一把推开。
就如同他所期望的一样,来人是他的父亲,格尔威茨·冯·兰伯特。那个有着金色长发的男人满面寒霜地站在门外冷冷地看着他,似乎并不为入目所及的狼藉而惊讶,也不为兰伯特的狼狈而焦急或担忧。
他只是用一种冷静得几近苛刻的目光将兰伯特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当他意识到兰伯特并没有失身时,他才牵了下唇角,露出了一个带着讽意的浅笑。
兰伯特见状,便起身走到了格尔威茨身前。他没有因为格尔威茨的冷漠而失望,只是恭敬地低下了头,低声喊了一声“父亲”。
他不怪自己的父亲这样对待他,毕竟,对方敞开的衣领处露出的瘀痕和吻痕太过显眼而新鲜,而在这种时候,他的父亲一向是敏感而易怒的。
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状态,稍有不慎,就会让格尔威茨情绪失控。所以兰伯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动作,不敢给格尔威茨半点刺激。
但是格尔威茨却主动伸手去扯兰伯特的衣裳,兰伯特不能躲,只得神情一僵,任由对方彻底扯掉了那几颗摇摇欲坠的纯银衣扣。
随着“噼啪”几声清脆的声响,兰伯特看到格尔威茨的表情在短短几秒之间,从冷漠变成了嘲讽鄙夷,而后又染上了一层带着疯狂意味的暴怒。
若只从表象上来看,此时的格尔威茨反而比身后那些尸体更像是面容绝美却心思诡谲狠毒的恶魔。
兰伯特不由得闭起了眼。
他知道,这些鄙夷也好,愤怒也罢,都是冲着他来的。所以他干脆放松了身体,而后毫无抵抗地,被格尔威茨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瞧,你可比当初的我要抢手多了。”格尔威茨用怪异的腔调称赞着,话中的内容却让兰伯特皱起了眉。他蹲下身子来将手覆在兰伯特腰间的指痕上来回抚摸,动作分明是温柔的,但开口时的话却刻薄而尖锐,全然不该出自一个父亲之口。
“这也难怪,毕竟你的身体这幺漂亮,连父亲都称赞不已。”
“……!”兰伯特像是被这句话中的某个词触动了神经,顿时胃部一阵抽动。他不由得撑起上身来看向了格尔威茨,但却见到对方伸出手,将他先前丢弃掉的碎瓷片捡在了手中。
他顿时心中一缩,紧接着就见格尔威茨先是对他弯唇一笑,而后便用一种压抑而阴冷的眼神,看向了他的腹部。
“你这只不知廉耻的小母狗。”
他听到格尔威茨用一种叹息般的咏叹调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对方就将手中的瓷片抵在了他的腹上。
兰伯特直到此时也仍旧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他只是目光暗了暗,并眼睁睁地,看着格尔威茨在他的腹部上一笔一划地,刻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单词。
hu.
在见到这个词一瞬间,兰伯特只觉得自己的视线模糊了起来,连意识都有些昏沉了。但他仍不停地眨着眼睛试图看清格尔威茨的脸,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被对方镌刻下了一个磨消不掉的耻辱的标记。
和之前那五个男人不同,格尔威茨的脸在他的眼中,是清晰的,也是鲜活的。可是他渐渐地看不到了,仿佛眼前被黑雾蒙蔽,身体也有些飘忽不定。
而在最终失去意识之前,他只依稀看到格尔威茨骤然脸色大变,并在一下下将他腹上的单词划花之后,丢下瓷片径直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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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仿佛用了十余年漫长的时间,又仿佛只过了短短的几息。兰伯特怔怔地看着床帐的顶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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