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跟着。对他的态度倒是没什么变化,但看他的眼神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隐约间,他有种不靠谱的感觉,觉得叶朝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这想法令他突然紧张。
叶朝在调查凌宴,但没有让任何人帮忙,其间亲自去了凌宴老家几次,打听到的消息汇总起来,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蹊跷。
凌宴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离世,父亲在他3岁时亡故,爷爷在镇里做力工,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因为没有父母,家里又穷,凌宴童年经常被欺负,性格懦弱,还有些阴暗,时常被打得浑身是伤,身子骨不算好,每年冬天都生病,因为无钱就医,通常只是在家里熬着。
10岁那年,凌宴生了一场大病,老街坊的说法是“差点没挺过去”。
凌宴当时请了小半学期的假,在家养病,后来身体奇迹般地好了起来,几乎再未生过病,变得爱说爱笑,还时常说自己想当兵。
听说凌宴小时候性格懦弱阴暗时,叶朝有些惊讶。
现在的凌宴绝对无法使人联想到“懦弱”、“阴暗”。他开朗、率性、人缘好,和小时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反面。
人的体魄能够在持之以恒的锻炼中变强,性格也能彻底改变?
叶朝在意的细节不止于此,还有凌宴10岁的那场大病。
没有人能说清凌宴是如何好起来的,只说这孩子命大福大,凌家祖上有德。
叶朝问过凌宴中学的老师,得到一个更加耐人寻味的回答——凌宴学习一般,身体很好,平时看上去和正常孩子没有任何差别,但上体育课做比较夸张的动作时,偶尔不太协调。
老师说得比较隐晦,中心意思就是凌宴有点笨。
这和新兵连里的反馈是一样的。
连里很多战士都知道,凌宴虽体力好、勤奋好学,却有些愚笨,战术动作总是做不好,怎么纠正都改不过来,刚入伍时是个“领悟能力极差”的吊车尾,直到有一天从高板墙上摔下来。
这事儿当时传得有些玄乎,说凌宴摔下来时撞到了头,当场昏迷,在医务室醒来后认不得人,连关系最亲的哥们儿荀亦歌也不认识了,后来去市里医治一番,回来后又认人了,性格和以前差不多,但本事完全不一样了,各项成绩飞速提升,从吊车尾一路狂奔,彻底抢了新兵头子荀亦歌的风头。
班长连长都说,这一下摔得好,把人都给摔聪明了。
叶朝夹着根点燃的烟,却没有抽,凝目看着空气中的一点,又想起凌宴笔记本上的半`裸画像。
那个姿势,是什么时候见过来着?
出国的日子近了,侦察营选出50名战士,凌宴与荀亦歌皆在其中。
侦察兵是作战兵,与猎鹰派来的一支中队同属战斗力量,肩负着保护工兵、医疗团队的重任,所以在出国之前,两支部队需要进行短期联合训练。
猎鹰带队的军官叫萧牧庭,麦穗一星,竟然是一位少将。凌宴很惊讶,跟叶朝打听这位少将的来历,叶朝说:“我离开猎鹰的时候,他还没有调过来,他的来历我也不太清楚。”
“他刚才自我介绍说是中队长?”
“嗯。”
“少将怎么会是中队长?”
猎鹰的历任大队长和政委几乎都是大校,怎么会来个少将中队长?
凌宴看着叶朝,叶朝也看着他,几秒后淡淡地问:“少将怎么就不能当中队长了?”
“因为大队长也只是大校啊!”
“哦。”叶朝眼神更深,“你们啊,平时还是把心思用在训练上吧,别老是成天猜测猎鹰的队长是什么军衔、哪知中队是精英中队。”
凌宴愣了一下,心跳加快,立即“嘿嘿”笑了两声,卖乖道:“首长,我知道了。”
为期一周的联合训练结束后,战士们登上军机,飞往远方硝烟弥漫的国度。
第32章
漫长的飞行后,搭载着维和战士与大量物资的运20降落在北非小国陀曼卡一处被联合国接管的军用机场。除了猎鹰二中队的特种兵与医疗部队的少数医生,这一批维和战士中几乎没人到过战乱国家。荀亦歌等年轻士兵下机后好奇地四处张望,直到叶朝整队才安静下来。
与荀亦歌相比,凌宴淡定得多,背着背囊和装备笔直地站着,被荀亦歌拉着说话也只是随意地笑笑。
在侦察营的队伍中,他显得有些不同,但他自己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种不同。
叶朝看了看他,眸色渐深,片刻后组织战士们进入步兵战车。
和凌宴截然相反,猎鹰的队伍里也有一名反应与众不同的战士。这名战士一看就非常年轻,意气风发,眉间有种少年的英气。他站在队伍的排头——按理说那应是“老资格”队员的位置,可他一看就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跟荀亦歌一样举目张望,似乎想将这异国的辽阔天地全部收入眼中。
侦察兵先进入步兵战车,两支队伍错身而过时,那战士对凌宴挥了挥手,笑道:“等我啊!”
凌宴扬起眉头,算是答应,而后钻入步兵战车,和荀亦歌坐在一起。
军用机场离联合国中国营相距较远,乘坐步兵战车足有2小时车程。战士们轮流挤出车外打望,唯一没挪窝的是凌宴。
飞了这么久,又累又困,对窗外的景色实在没什么兴趣。
尚在猎鹰时,他虽然只执行过少量任务,但早就见识够了血腥与屠戮,黑暗与阴霾。
从残酷的战场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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