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家里,安心进学。”
“这样吗?”韩泰的声音更低了,若不是两人离得实在太近,张珙又留了心,怕是都听不到。
“要我拿给你看吗?”张珙作势欲往屋里走。
“不必了,”韩泰连忙拦下张珙,“则安是信得过叔叔的。”
“差些忘了,”张珙轻拍额头,“昨日交予你的书不知道则安看完了没有,我也是从他处借来,还需早些还回去。”
“差,差不多了。”
“既如此,则安晚间无事,交一份策论我看看可好?”
“则安这就回去看书,叔叔快些歇着吧,晚些怕是需些操劳。”
“则安的心,叔叔领了。”
韩泰躬过身转身就走,试了那么多次,为什么还是记不得多说多错的道理呢?韩泰正暗自垂着泪,熟悉的声音开始唤着他的名字,无法装作听不见的他只得停下来,不情不愿地转回去:“叔叔,还有何吩咐。”
“叔叔只是想提醒则安,”张珙眨了眨眼,“饭食叔叔会差人准备好的,则安不必担心。”
“劳叔叔挂心了。”
韩泰这次一直盯着张珙,直到张珙关上门,眼前只剩下那扇大门好久他才彻底放下心,堂兄和景俭兄小时候可真不容易啊。
屋内,张珙刚转过身就看见和自己距离不到一拳的李诵,张珙指指门外,指竖在嘴边。
李诵眉挑了一下,伏在张珙耳边:“想不到,原来君瑞还有这样的一面,好玩吗?”
张珙像是被看穿一样挫败地垂下眼:“哎,明明以我的品性,该是做那种德高望重说一不二的先生的,可是不这样,压不住。”
“看来君瑞教了不少学生,这样数数,我倒是最后一个了,不知道可有幸,做君瑞的关门弟子。”李诵听着脚步远了,也不再压着声音,屋子里恢复了之前的氛围。
张珙严肃地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真遗憾,不过我还是很大度的,”李诵的伤感维持得极其短暂,拉着张珙回到床边,开心地指着上面摊开得整整齐齐的一套衣服,“君瑞穿这衣服去宴会,我就不怪你了。”
衣服看着果然比他箱子里衣服华丽许多的礼服,样式也没超出他的品阶,就是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张珙转向李诵,斟酌着用词:“太招摇了。”
“怎么会?”李诵拿起衣服比在张珙身前,“君瑞,你不知道,你本身,就足够招摇了。”
“我不穿官服总可以了吧,我去翻翻箱子。”
“君瑞你不知道,为了这衣服,我请的几个绣娘整整一个多月没停手呢。就为了你这么一句话,她们这么久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已经开了箱子的张珙面无表情地走回来,从李诵手里接过衣服:“出去。”
“那好,君瑞,我在外间等你。”
宫中灯节,烛张水戏,彩舰雕靡,宫人迎在庭院中央棹歌。
翻飞的绫缎交错,脉脉的酒盏间一派和乐。
李诵张珙一前一后出现的时候,满殿都静了一瞬,怎么说呢,他们的衣服,和龙凤袍给人的感觉很是相似,偏偏张珙的气质将原本的衣服都压下了一截,单独来看甚有风骨。
李诵和人寒暄,僵硬的感觉才一点点消失。
圣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串颜色昳丽的女子,李诵的母亲在其中也是最出挑的一个,张珙随众下拜,免不了为这巾帼女子叹息。
歌舞开场,君臣相得,这样的场面换了以前张珙定也是其中的一个,只是在窦霍的事情之后,他反倒变得格外清醒,变得理智起来。
张珙从侧面避过人群离了席,大概是为了方便像张珙这样的人散心,旁边就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里也摆着灯火,中心的湖面流光溢彩。
沿着石头路,张珙散去刚刚划开的酒力,然后在湖边一块大石头便停了下来,水里出现了他的影子,穿着华服,很陌生的样子。
“这位大人。”小小软软的女生从一边的草丛边传来,张珙惊了一下,勉强恢复镇定。
“大人,”来人是一个怀胎不浅的女子,在宫里,只可能是圣人的妃嫔,张珙不敢逾距,退后行礼。
“大人不必多礼,”女子指着张珙身后石头缝,歉意地笑,“白日,无意将一物落在此处,如今来寻,却是不方便了,劳烦大人搭把手可好?”
张珙将石缝扫了好几遍才发现一小块玉石,正面倒是刻得相当精细,但是背面的划痕却显得有些粗糙,张珙没敢细看,垫着袖子将东西递了过去:“恕微臣冒昧。”
女子接了东西,欢喜地收起,向张珙福身,从来路隐去了。
张珙见总算没引起太大麻烦,四下转了一圈确认无人,才叹出一口气。
“君瑞,很小心啊,”李诵从树后迈出来,“不过君瑞,很多人,是你发现不了的。”
看着李诵的表情,张珙就知道要遭:“李诵,你听我解释。”
李诵凉凉地哼了一声:“解释什么?解释那个定情玉佩你是代人转交的?君瑞,这种做派的小姐,你就那么喜欢吗?”
“你在说什么?”张珙握着拳克制自己,“那是你父皇的人,”张珙吸了口气,“你是从哪里开始看的。”
“怎么?莫非我还落了什么精彩的戏份?”
“我只是帮一个有孕在身的人捡了下东西,”张珙这时无奈地叹气,若是他,也会觉得一个这样的人孤身出现在这里很怪异,“八成那东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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