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破旧残败敛尽锋芒的利器,宁可粉身碎骨,也不愿封尘百年。
狼孩蜷缩在生锈的铁笼里。
他纤细的颈脖上扣着厚重的木板,不甚圆滑的边角将周围一圈的皮肤(得发红,略显单薄的肩膀在下微微发抖,脚踝之上,沉重的铁链随着车子的移动敲打在栏杆上,发出仿佛是刀剑交戈时的清鸣。
长长的黑发脏乱的披着,缕缕发丝之下,是一双绿色的眼睛——瞳孔是深邃的黑,与绿宝石似得虹膜配在一块儿,像是夜晚的森林,幽静,且阴森。
卖主时不时转头来查看“货物”的情况,却又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对方带有血腥气的目光……这是个漂亮又特殊的宝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同时也太危险了,金主们需要的是一个带一些野性的小宠物,而不是一头会吃人的狼。
想到这里,他不禁啐了一声,扬起鞭子让马儿跑得更快些,好快些将“货物”出手……
拍卖会开始之前,狼孩饿了整整三天,仅仅靠水果腹。
也正是因为他饿脱了力,卖主才放松警惕,卸掉了脖子上的木板,换上与四肢一样铁的链子……他被连人带笼的搬上高台,去接受台下人类们各式各样的目光,淫邪的、惊叹的、嫌恶的……尽管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他依然觉得胃部翻涌,酸水一股一股的冒上,却没有东西可以吐。
而他能做的只有忍着……准确说,是潜伏着,像躺在地上装死的受伤的狼,等待着猎物放松警惕上前时,给予致命一击。
他成功了,也失败了。
他咬住了那人的手,尖牙没入苍白的皮肤——可是力气太小,没能留下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反倒是被对方狠狠敲在脑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嘴巴里还有未能散去的血腥味儿,他舔了舔牙齿,发现自己并不能动。
四肢上的沉重感不在了,对方并没有用链子锁着他,而是在身上插满了细细的银针……他本以为这又是什么没见过的刑罚,却又偏偏没觉着痛。
就这么愣了一会儿,他才想起什么似的偏了偏头……发现买下自己的那人就躺在一边,闭着双目,呼吸平缓,手腕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
那人的身上带着一股苦涩的味道,惹得他皱了皱眉鼻子,森白的牙从薄唇中露出一个小尖,抵在干裂的下嘴唇上,有些刺痛。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敌意,对方缓缓睁开眼睛,直起身摸了摸他脏兮兮的头发。
动作是他出乎意料的轻,可说的话却与那些人无二。
“再瞪,我就把你那俩眼珠子挖下来。”
他闻言不但毫无惧怕,反而咧嘴的笑了起来,嗓音嘶哑。“你试试看……挖了就……不值钱了……”
这么些年而耳濡目染,他多少学会了些人类的语言——尽管他并不喜欢,甚至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舔着刀口发出来的,那柄当年刺入母狼腹中的长刀。上面还带着“妈妈”的碎肉。
他极为恶心的吐了下舌头,正反胃着,就觉得身体一轻,被人抱起……
对方带着他来到小溪边上,三两下扒拉掉身上的衣服,露出布料之下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像是被剥去皮毛的野兽,口中发出屈辱不堪的低吟,被封死的手脚却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对方撩起微凉的溪水泼在身上,将脏污和泥泞冲刷。
有些伤口还未痊愈,触碰时带来微微刺痛,他挣扎的更用力了,无力的手指微微发抖,一双绿哞圆瞪,其目光恨不得化为实质,将眼前这人大卸八块。
……直到后来精疲力竭的趴在岸上,看着对方慢条斯理的撩起被溪水打湿的袖口,他(了(牙,讽刺道:“呸,人渣。”
那人却笑了笑,眉眼弯弯的模样看得他一身鸡皮疙瘩,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本能的危机感让他忍不住破口大骂,最后甚至带出几声非人的低嚎……对方却只是哼着小曲儿,拧干他湿漉漉的长发,裹着抬回了屋子里。
他气喘吁吁的瞪着他,干瘦的胸口起伏,凹显出皮下单薄的肋骨。
那人淡淡瞥他一眼,修长的手指沾了黏糊糊的东西,涂抹在伤口上一片冰凉。
浓郁的苦味弥漫开来,他皱着鼻子,刚想发作,就觉得腰间一阵刺痛,毫无征兆的大叫出声,又慌忙咬住嘴唇,将脸埋在坚硬的床板上。
“忍着点,淤血不揉开,你这腰就废了。”
对方在身后说着,手里的力道却似乎减轻了一点儿,可还是疼……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每一个、每一个……人类,都会给他带来疼痛、悲伤、屈辱……
就连身后这个,也不例外。
等好不容易熬到了“酷刑”结束,他趁着那人露出破绽,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桌上摆放的药罐噼里啪啦的打了一地,清脆的声响刺激着他的耳膜,手中的力道不由自主收紧了些,铁箍一般死死卡着对方的喉咙。
他看着对方因为缺氧而逐渐而变得潮红的脸,看着那漆黑的眼睛里泛起水光,胸口里的器官跳得很快,他知道那是因为兴奋,像是咬住猎物的兴奋——
身上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年幼的狼孩浑身一震,几乎是本能的松开了手。
紧接着,数根让他咬牙切齿的银针落在身上……
僵化的四肢动弹不得,他只好用凶狠的目光瞪着对方,却发现那人眼底泛着微红,冷漠的瞳孔里染了些水色后,像极了他尚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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