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了,公子。”
我竟一觉睡到了四更。
我撑着额头,只觉头脑昏涨。
“……咳,”我迟疑了一下,试探道:“沈歌呢?”
那下人一听我说这话,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沈大人白日里沉着脸从公子房里去了偏房……我等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去问了沈大人几句,岂料沈大人却大发雷霆,将我等全都轰了出来,还令我等无事不要打扰沈大人和您………我等便一直侯在院中等您调遣了。”
……这样也好。
我只觉得太阳穴一阵一阵刺得发疼,左右我现在也不知如何面对沈歌,由着他在偏院也好,我俩都清净一会儿。
“好,”我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罢。”
下人俯首,行了礼出去了。
我回到床上,脑里乱哄哄地闹作一处,白日里的事却又好死不死地浮现在眼前。
我竟然差点就要上垒了…………
我闭上眼,沈歌那带了汗意的脸死活在我眼前挥散不去。
…………我心力交瘁地捂住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定是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这么多。
夜尽天明,我在床上躺至鸡啼,又敷衍般地洗完漱,只想到沈歌便只觉得一阵头疼,就连着有一段时间没提他。
下人们虽奇怪,也明里暗里地试探了几回,却都认为我和沈歌闹了找别扭,一个两个都只想着床头打架床尾和之类的事,竟也从善如流地没在我面前提起沈歌。
而沈歌也整日里坐在院里调息打坐,没了半分前几日里来我这边歪腻我的意思。
我与他竟彼此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月的时间。
这日,院里下了场大雨,下人进来垂首禀道,沈歌来了。
听了这话,我握着笔的手抖了一抖。抬首望去,却只见沈歌远远地撑了一把伞走了过来,隔着雨幕,我却不能看得太清他的神情,只得愣愣地看着他收了伞,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几月不见,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神色却有些不太自然,与我都有几分尴尬。
房内一时静谧,我俩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眼对着眼,相顾两无言。
“我…………”
我与沈歌同时出声,房内又一静,我额上虚汗都冒了出来,只得咳了咳,道:“你先说罢。”
沈歌抿了一下唇,视线有些不自然地从我肩头飘了过去,道:“近日多谢你的照顾,我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在今日向你辞行了罢。”
辞行?好罢。
辞行了也好,左右在这里我俩都尴尬得很。
“咳……行,你那个,一路顺风?”
我这干巴巴的话一出口,顿觉四周都静了一静,恨不能回炉重造再说一遍,无奈之下只得朝沈歌扯了扯嘴角:“……你懂我意思就行。”
沈歌经我一搅和,顿时也放松了许多,道:“之前我们约好了的事,你放心,我出去以后自会将谣言都清干净,绝不会让世人再妄自猜度了。”
“嗯,”我点了点头,道:“……那你慢走,一路上小心些。”
“…………”沈歌勾了勾嘴角,挥手道:“走了。”
我却愣了愣,这却是沈歌第一次正经地对我笑。他眉目本就有些艳色,经这一笑却又似吹了一池春水,波光潋滟,看得我不禁呆了一呆,待回过神来沈歌却早已旋身入了那雨幕中,看不真切了。
看着那道被雨冲刷的朦胧的身影,我心中一动,竟也冲进了雨中:“……沈歌。”
沈歌回首,身上佩着的诛仙微微颤动,有些诧异。
怎么,还有事么?;
我看着他那被雨淋湿的衣角,不知怎么又想到前几月里那荒唐的事来————
按理说,这事我该尽早忘了,且忘得越干净越好。
可它却像生了根发了芽一样紧紧地植在了我的脑中,好容易过了几月的时间将那芽掐去,可一见到沈歌便又锲而不舍地长了出来。
…………没事。;
我咽了一口口水,看着沈歌竟有些手足无措,只得随意答了他一句,眼神却胡乱地游离了起来。
“…………”
沈歌却被我看得颇为不自在,他清咳了一声,僵硬道;若无事,我便走了。;
一阵惊雷滚过,雨在这方寸之中越演越大,砸得周围唰唰作响。我愣了愣,一时没有听清沈歌说的话,只呆呆地看着他唇一张一合,不多时面上便涌上一层薄红来。
咳…………被我盯得僵硬不已,无奈之下又只得加重声音咳了咳,这才使我惊醒过来。
唔……那、那个……好,你……你慢走?;
我竟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也不由觉得赫然,只得胡乱地应了几声,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
沈歌见我番模样,不由微微勾唇,调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日后总有再见之日,总有机会让你看个够。;
说罢,手一挥,唤了诛仙出来,跃了上去。
不必再送,走了。;
他立在剑上,扬唇一笑,捏了诀便要走。
说不出的风华正茂。
而在这时,天边却突兀地爆发出了一声巨响。我尚来不及回应沈歌,却只见从天边翻涌出一团漆黑如墨的云来。
那云比一般的云要大上几倍,云中黑雾翻涌,其中还夹带着些许亮光,几息间便移了好几尺,滋滋作响地朝着我与沈歌压了过来。
我虽多年不曾修炼,但幼时被耳提面命出来的东西却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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