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落,现在正集中做着后期的统计分析。刚刚从呼研所出来的张老来巡了一圈,看了看进度,满意地捋着自己稀疏的一小撮白胡子,笑着对叶修说,他觉得明年年初应该就能结题然后fā_lùn文了。
从狮城回来以后,周泽楷就彻底告别了新买的沙发床,和自家前辈睡在了一铺床上。虽然叶修的单人床睡起来有点窄,但周泽楷一点都不嫌弃,还因为每晚可以和恋人贴得紧紧的抱着睡而感到欣慰不已。
只是临近结题,叶修每天忙着整理数据和撰写论文,忙得没日没夜,恨不得可以连睡眠的时间都省下来,而身为助手的周泽楷也跟着一起连轴转,spss⒁的界面有时候一开就是一整天,稿纸和期刊影印件扔了满地。
因为实在太忙的关系,叶修和周泽楷也不可能像在狮城时那般堕落,想怎么滚床单就怎么滚床单了。
虽然男性o具有生育能力,但毕竟不像女性那般有规律的月事,照统计学资料得出的结论,这些特殊的o群体特别难以孕育后代,常常有标记了好多年还没有怀上的,很大一部分人到最后甚至不得不借助现代医学手段。
不过理论归理论,在现在这么忙的时候,叶修连小红本都没有时间和周泽楷一起去拿了,更别说在肚子里带个球了,光是想想都觉得一个头起码两个大——所以两人再也没有试过毫无防范措施的做爱,最起码套子那是备着的。
时间飞逝,元旦过后,ry大学的期末考试到了尾声,有些考试结束得早的专业,学生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了。
寒假临近,兴欣实验室的实习生和工读生都走得差不多了,身为第二负责人的方锐,赶紧高补贴招募了一批假期不打算回家的学生,算是顶上了这个壮劳力资源的短缺。
一月的最后一天,叶修和周泽楷照例忙得很晚,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叶修飞快地洗漱完,身上的水汽还没擦干,就叫着“老了老了熬不动了”,一头栽倒在床上,任凭自家后辈怎么拽,都跟抽了骨头似的,抱着枕头不肯翻身。周泽楷没辙,只好取了条干毛巾给叶修囫囵擦了擦头发,然后躺进被窝里,抱着发梢还半湿的恋人,额头贴着额头,很快睡了过去。
好梦正酣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音乐铃声,周泽楷翻了个身,朦朦胧胧睁开眼,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显然还没天亮。青年转过视线,看到自己的手机在床旁的小矮柜上闪烁个不停,这时睡在他旁边的叶修显然也被这铃声吵醒了,低声哼哼着翻了个身,又一头扎进暖烘烘的被窝里。
周泽楷连忙捞过手机,飞快的瞥了一眼屏幕——凌晨5:13分,电话来自英吉利海峡对岸。
他吃了一惊。
电话来自周泽楷在剑桥的老板。伍特先生是个性格有些刻板的英国绅士,平日里最重礼仪,若不是要紧的事,绝对不会不考虑两国间八小时的时差,在这时间给他打电话;况且平日里周泽楷虽然很受老板重用,但和伍特先生私交甚浅,加上老板知他沉默寡言,在他回到天朝以后,和轮回实验室的交流多由江波涛代为转达,他们这大半年来只发过几封邮件,从来没有通过电话。
心念电转间,周泽楷已经披了一件厚外套,翻身下床,快步走到窗边,摁下了接听。
电话收信清晰,电话那头的伍特先生确定了接听的是周泽楷以后,先告了个深夜打扰的罪,随后便开门见山地交代起来。电话那头的人滔滔不绝,周泽楷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回一句简短的话语。叶修原本就已经醒了,见周泽楷接个电话费时竟然这么久,干脆也坐起身来,扭开台灯,揉着迷蒙的睡眼,看着站在窗边低声说着话的恋人。
吐字圆润的伦敦腔透过电流声,在狭小的房间里流淌。叶修虽然听不清电话那头到底在说什么,可看到自家后辈紧锁的眉头,以及罕见的反复询问,他知道事情应该十分棘手。
电话足足说了二十分钟才终于挂断。
周泽楷捏着手机回过头来,台灯的光有些昏暗,叶修只觉得青年的表情大半藏在阴影里,低垂的眉眼看起来很是苦闷,“怎么了,有事吗?”他忍不住轻声问道。
“回英国。”周泽楷的声音很低很哑,但在安静的深夜里,无比清晰,“马上。”
后来从自家后辈洗练得过分的叙述里,叶修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周泽楷的老板伍特先生是轮回实验室的三把手,他的顶头上司几个小时前因为急性心梗进了ccu⒂,就算挺过了生死关口,目前的职务也不可能不卸任了。伍特先生和二把手休斯顿先生资历、能力和人脉都相差无几,打算下狠劲争一争这个大老板兼负责人位置。
用东方式的文艺表达,那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像轮回这般规模的实验室自然不例外,充斥着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暗潮汹涌权利争斗,研究员们的生存方式也是遵循丛林法则的。
伍特先生在这个骨节口,正是需要多方助力和卖弄资本的时候,自然想起了他远在天朝的爱徒。
周泽楷不久前曾经负责过一个在他老板名下的重点课题,这课题也是伍特先生拿得出手的资本中非常重要的一项。而且这个课题几乎可以说差不多都是经了周泽楷的手,伍特先生这个所谓负责人只是冠了个名而已,没有谁比周泽楷更清楚课题中的细节,现在要翻出来再做文章,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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