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明亮润泽的宝石红色缓缓倾泻到了那朵金色玫瑰上,力度与角度控制得完美无缺,冰冻玫瑰渐渐被浓烈赤红的明媚色泽淹没,最后凝结成了一个漂亮的半圆。杏仁饼底在其下露出微微一角,撩人探寻。
大屏幕下的观众三五成群地低叹,心急的就抓住服务生尖叫:“不管多少钱,给我来一份!”服务生非常客气又娴熟地欠了个身,把倒背如流的一番话再说上一遍:“抱歉女士,我们老板的手艺是只送不卖的,您不要心急,晚点就能揭晓幸运顾客是谁,说不定就是您。”
led屏上的那只手提起了蘸过玉米糖浆的刮刀,行云流水又漫不经心地从光亮草莓镜面上一掠而过,乳白色糖浆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在温差和表面张力的作用下迅速结成了一张缠绵细腻的网,将泛着宝石光芒的草莓蜜瓜冰激凌整个儿温柔包裹于内。
“le 。”
钱赢的声音经过了轻微处理之后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和着法语情歌绵绵的尾调,沙哑又性感。一直在拍视频的妹子激动尖叫,旁边有人开始鼓掌,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南滨18号”华丽挑空的店堂之内一瞬热闹得像个秀场。不明所以的路人伸脑袋看了一眼这里头又是吹口哨又是跺脚的奇特场面,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一饭馆搞这么大阵仗,有钱烧的。”
没错,这个突然就开了个饭馆并且每周按时玩直播的前军火贩子,确实就是有钱烧的。
钱赢在各种立功和优良表现之后,终于在服刑四年零两个月的时候得以提前释放。出狱以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墓园拜祭了他爸钱运昌。
钱老三这一辈子恶行累累,从当年跟着黎玖出来混天下开始,他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手底下血债无数。除了对九爷忌惮三分之外,可以说谁都不怵。一直到了四十开外膝下空空,一大票女人都没能给他留住个一儿半女,他才终于后怕地想起了那句“举头三尺有神明”。于是立马拜遍了各路寺庙教堂,东西方神佛一起求,终于在四十八岁的本命年之际得了个八斤八两的宝贝疙瘩。
要以钱三爷当时的身家地位和向来的行事风格,得了这么个活龙完全应该立马昭告天下,钱家有后了!但半世横行的老东西忽然学会了收敛,甚至连洗三满月百日等等应当操办一下的事儿都非常低调地混了过去,道上的兄弟知道风声,却也捉摸不清他的意思,一个个都没妄动。只有九爷派人送来了一对翡翠嵌朱砂的骰子,说是百日贺仪。钱老三恭恭敬敬地收了,之后琢磨了阵子,也没请师父取名,自个儿给儿子取了一个简单粗暴的“赢”字。
此后,钱老三渐渐开始了韬光养晦的日子,不知道的说他是年纪大了褪去了火气,知道的却晓得他是在为儿子积德。
可以拜遍八方神佛求子,可以为儿子平安长大收敛爪牙,之后,又为了能给儿子多留些家业重新出山跟九爷叫板,坚决不肯吐出走私这一大块肥缺。哪怕要跟一路追随的大哥杠正面,甚至被一个小字辈边以秋当众拿枪顶了脑门。
这些钱老三都不在乎,反正他的目的是达到了。钱赢顺顺利利地长大成人,十几岁时就已人高马大气宇轩昂,教钱老三一眼看去,满心乐开了花。他读书不多,但颇有远见,在钱赢中学的时候就送他去了意大利读书,送机时非常用力地抱了又抱个头已经超过自己的大小伙子,说:“阿赢,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爸爸只要你过得好。”
如此成长起来的钱少爷,年轻气盛,锋芒毕露,他不是初生牛犊,倒是一头爪牙初现的老虎。要按照钱老三自己的意思,他是不希望儿子回来走自己的老路的,但钱赢在欧洲游荡了几年,吃不惯那边的饮食,也瞧不上体毛过盛的白种人,最后到底还是非常有气势地站到了他爹面前,放言要接他的班,去夺个囫囵的天下。
钱老三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拗不过已经长成的大小伙子,半信半疑地给了他钱和人,结果没多久,公海上的赌船白鲨号就不声不响地成了气候。钱老三虽说是低调行事了好些年头,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暴徒,对儿子小试牛刀之下的成果还是相当满意的。但他乐了没几天,发现初战告捷的钱赢打算对边以秋下手,要从九爷留下的玖安那里夺一杯羹。
他立马告诫钱赢不可妄动,昔日当家人九爷虽说已经不在,但他留下的继承人边以秋完全不是个好惹的。这警告不仅被钱赢无视了,甚至还激起了非常微妙的逆反心理和争强好胜心。于是很快这两人正面对上,钱赢的白鲨号沉没、边以秋竞拍到的517地块事故频发,最后甚至连环引爆了钱赢绑架边以秋和军警联合围剿钱家军火库的连锁炸弹。
总之,钱赢非常高调地伸了一只脚到涉黑的泥潭里去,最后收获了八年的牢狱之灾。
在他服刑的第二年,钱老三病重,他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只能在律师带来的手机视频里,看到父亲蜡黄着面孔,却还是微笑地对他说:“阿赢啊……爸爸要你过得好,还要你平平安安的。莫争闲气,莫做恶事……”
钱赢隔着探视室的厚重玻璃,跪倒于内,对着那个小小的屏幕磕足了八个响头。
也之所以,在他出狱之后,面对着已经空空荡荡的钱家大宅,和一票仿佛盼来了主心骨的钱家班底,钱赢往父亲昔日那张大圈椅上一坐,视线从所剩无几的那一张张面孔上扫过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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