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孤鹰松了口气,看着前方已经变成一个黑点的狐凌,“宫主大人,有时也太自信了些。”
漠瞳一路吹着口哨回去,走得远了,才掀开车帘回头望了一眼。
远处,左卫将军府上空的浓烟正在逐渐散去。
这一场大火,声势浩大,只怕从今以后,不要说将军府,只怕连一砖一瓦,都不会剩下。
车夫吆喝着,也探头看了一眼后面:“火堂和水堂的两位殿下速度越来越快了。”话刚说完就被礼部的人敲了一记:“要是没咱们堂主在那些礼品上动手脚,将军府哪那么容易就烧成灰,你以为那些火药和火油那么容易就弄进去了。”然后又谄媚的对着漠瞳说:“还是堂主厉害。”
漠瞳撇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快快快!”狐凌抱着苍雪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傲绝宫,没想到一进宫门早有人候着了。
将苍雪放在榻上,泉堂的人立刻就过来查看伤势。
“这是剑伤。快,老鸛草还有吗?”
“前两天让几位主子全拿走了!”
“算了,地柏枝总有吧,赶紧烘干,研细末,快!”
“那个太慢了!先拿些续断来,研成末给宫主敷上!”烟姒一进门就驳了自己手下的做法,三根手指搭在苍雪手腕上,眉头一皱,又松开了。
“宫主好快的反应。”
“不快,又岂能活到现在?”苍雪脸色惨白,就连嘴唇都变的青紫,让人看了忧心不已。
即使被剑刺中时凭着本能,身子微微侧了侧,让剑擦着心脏刺了过去,终究也是不轻的伤。真气翻涌不说,还越来越飘忽不定,像是要寻一个出口散了去。
心主血脉,伤了这里,真气涣散不聚,这事儿倒也合常理。可是,那香气谁能解释?难道真是五灵脂或是蒲黄,还是两味都有?
思及此,又是一大口血呕了出来。
“妖雪!”
“宫主!”
苍雪躺到榻上:“本宫没那么容易死,你们不要跟哭丧一样的在我耳边喊了。敷完药就出去吧,我和狐凌有话要说。”
烟姒手脚麻利的给苍雪上了药,苍雪咬着牙,没发出任何声音。
“烟姒,你去把涵凝叫来,让她在门口候着,我有事要她去办。”
“是。”
泉堂的人一离开,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最后还是苍雪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我本来是想穿白色的。”
“嗯……嗯?”
“后来想了想,觉得毕竟是你大婚的日子,穿白的不吉利,便穿了红的来。”苍雪从榻上坐了起来,这一动,伤口不可避免的崩开,胸口点点鲜红就洇了出来,“早知道是这样,其实穿白的也无妨,对吧?”
狐凌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给砍了:“苍雪,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下手了,我……”
“我知道。”
“诶?”
“所以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苍雪道,“把剑给我。”
狐凌这才发现这把罪孽深重的剑还握在自己手里,听到苍雪的话急忙将剑递了过去。苍雪接过剑,将手中刚刚捂着伤口的帕子展开,细细擦拭这上面已经全数被吸收的,自己的血。
这还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擦完剑,苍雪随手一丢将剑丢回了狐凌手里,自己则是拿着那张沾满暗红色血迹的帕子发愣。
味道没有变,可这究竟是什么味道?
苍雪不知道,也希望不要是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
“狐凌,你先出去吧,让涵凝进来。”
“哦,好。”
“等等。”苍雪叫住狐凌,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将狐凌打量了一遍,看得狐凌心里发毛。
“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你这个样子,挺漂亮的,平时怎么就没发现你其实是个美人坯子呢?”说完,苍雪躺回榻上,微笑着目送动作略显僵硬的狐凌离去。
涵凝前脚刚进门,后脚就看见苍雪向自己丢了个东西过来,又白又红的,急忙接住。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块沾血的帕子。
正是刚才用来擦拭苍凌剑的那块。
苍雪也不等涵凝开口,就下了指令。
“交给花娘。”
涵凝虽是满腹疑惑,但见苍雪面色惨白,也就压了下去不再问,拿着帕子就出去了。
似乎时间久了,感觉也迟钝了,胸口原本叫嚣着的疼痛渐渐的淡了,散了,除了因伤口的崩裂而染上的鲜血,苍雪也会忘记这要命的伤。
是不是这剑是她刺的,自己便不会记仇?是不是自己真的死在了她手里,自己都不会恨她?
会吗?
自己是一时的心软,还是真的对她心软了?
苍雪轻叹一口气,用胳膊撑着缓缓从榻上坐了起来。她抬眼扫过房里的每一个角落,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眼中没有感情,只有血样的颜色。
世人只看到表面的光鲜,没有人会在意这座宫殿下埋着多少鲜血和骸骨,这间房子周围飘荡着多少亡灵和幽魂。
那些直接或间接死在苍雪手下的,成就了今日的小妖。傲绝宫的存在,是多少人的梦魇,又是多少死亡的见证。靠血火打造出的一方霸主,天下第一魔宫,早在多年的残杀中,没了心。
除了傲绝宫,他们不会投在任何门派,除了傲绝宫主,,他们不会听命于任何人,除了血玉睚眦,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信物。
南宫冽,你以为,没了我苍雪,就可以把傲绝捏在手里吗?你以为,这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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