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换一下衣服吧。”后者回过神来,一面接过那叠纸一面说道。
巴赫走到一边开始脱衣服,他并没有特意去找维克多看不到的角落更衣,因为他大概猜到政委不会喜欢一名可疑的德国俘虏有意躲他。
但维克多的注意力完全的放在了那份投降书上,他匆匆的扫过巴赫第一页写的一堆废话(多数是很官方用词的投降宣言),直接跳到了后面的那几页所提供的情报上面。
里面有很多德军未来会使用的新式武器的信息,以及几个有关于未来侵略苏联的计划。详细的地点、形式、行动的名称也都写在了报告里。
“焦土政策?”维克多皱起眉头。他当然熟悉这个名字,这是苏联很有名的一段历史的典故名,早在拿破仑侵略到莫斯科的时候,自信满满的他住进了克里姆林宫。夜晚,俄国人破坏掉了消防系统,一把火烧毁了自己的城市,将拿破仑赶走,由此事件为契机,俄国人一路反打,直至占领了巴黎。
一股无名火烧上了这名政委的心头,他清楚这个名字极具嘲讽意味。
“是的。”巴赫低沉下嗓音:“德军对于未来有可能会输的情况也有准备。他们打算,在进行任何的撤退的同时,都会少毁掉整个占领区……”
现在整个乌克兰都是德军的领地,任谁都明白这个计划有多么的邪恶。
巴赫紧握着双手,这才抑制住了自己的颤抖。
“只要能想到,纳粹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维克多将手上的报告收紧文件袋里,犹豫了一秒后还是决定拍了拍巴赫的肩膀以示安慰。换位思考他是会的,他想象了一下自己的国家以毁灭他族为荣的话,他大概也会像巴赫现在这个样子。实际上,自从他当上政委后已经看到自己国家很多不太好的一面了。
有的时候他甚至要感谢这样的战争,因为它给那些有能力且爱国的人一个机会走上了形形色色的舞台,也许多年后世人反而会怀念这个年代。
维克多走到门口,他准备将手上的文件马上交给上级。手摸到门把上的时候,他又回过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怀表。
“你可能要晚点才能吃完饭了。”
巴赫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那我晚点让人给你送来,不介意的话我要锁门了。这是出于安全考虑,你懂吧。”
“当然。”
政委这才开门离去。
他穿过办公区域来到普通的士兵营,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但这里依旧很热闹。尽管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度过这样的夜晚,但苏联的士兵很珍惜自己还活着的每一秒。
有人刮着胡子,有人着这日记和信件,维克多还看到几个士兵围在一起,仔细地听着苏联广播电台的播报的新闻和音乐。
他走到了更为热闹的第二突击小队的扎营处。
这里简直歌舞飞扬,他们显然是在庆祝战友的归来。
“根纳西还醒着吗?”维克多上来就问,他太习惯这群整天在生死间战斗的士兵的性情了,一个个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还醒着,不过也差不多了。”阿加夫诺维奇回答,将一身的酒气喷在了政委的身上,维克多只是皱了下眉,他到没有特地打扰这些人狂欢的意思。
“我要把他借走。”他说道。
“你可以试试看。”一个士兵笑道,用手指了指一边的根纳西。
那孩子……已经喝躺下了。
“事先声明,我们没灌他,这小子从来就是见到酒不要命的,不过他酒量不行,两瓶下去就这样了。”那个士兵拍了怕根纳西的大腿,后者抗议发出了呜咽声,真是一个大写的醉死鬼。
“有什么办法能把他弄醒吗?”维克多准备放弃了。
阿加夫诺维奇站了起来,对着维克多说了句:“问得好,请你等一会,政委同志。”
老队长走到根纳西旁边,拉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带他去了厕所。
十分钟之后,阿加夫诺维奇带着已经能自己站着的根纳西回来了。
“好了,政委同志。你现在可以带他走了。”
维克多终究没将 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句话问出口,因为从少年擦嘴的动作上他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反正这种事也就是把他当儿子的老队长能做的出来了。
“你跟我来。”维克多说道。
“是!”根纳西回答,他的舌头都打卷了。其他的战士都坏坏的笑出了声,根纳西本人也惭愧的低下头,少年的两腮红得跟番茄一样,也不知是酒气还是真的感到害羞。
维克多开始明白为什么连巴赫都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小男孩了,他有种特别的气场,这导致那些年纪比他长几岁的人都会忍不住想照顾他。看到这孩子有点走不稳路,维克多还友好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以防他摔倒。
政委不禁想起了自己老家那个考上莫斯科大学的弟弟,他们都是那种看上去很优秀但总是让人不省心的类型。
两个人一路走向食堂。
“你吃过晚饭了吗?根纳西?”
“我喝过酒了。”
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不过维克多也是惊讶自己马上就能把这些胡话翻译过来。
根纳西显然没吃过晚饭。
他们来到临时用棚子搭成的食堂,今天的晚餐配给是一片面包加一碗肉汤,对这帮白天还得去城里和德国人厮杀的苏军来说,这么点量根本塞不了牙缝,但总比没有的好。之前有过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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