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迎天岂有不知白离苦心,但这姑娘性子随和,微微一笑道:“白大哥放心,咱们一定会将文镖头好生送到白远镖局。”白离道:“那就有劳二位。”丁麒风无奈,只得道:“麒儿去了,外公可要多保重。”柳舍一面露慈祥之色道:“去吧,路上小心,别贪玩误了事。”丁麒风依依不舍,到床边架起文秀负在背上,与夏迎天一道出了门。
余下四人亦要动身,虽盟书未被夺走,但江轻逐听说姚穆风尚在人世,亟不可待要去找寻,秦追对大哥段已凉忧虑重重,也急着上未寒山庄查个明白。二人商量好正要上路,白离道:“两位这趟前去万事小心。小弟所查如果不错,秦大哥必要对令兄多加提防。”他心知秦追为人重情义,幕后主使之人真与未寒山庄有关,秦追只消心中存有一丝不忍,难免要着了道。柳舍一道:“有老朽在,姚贤弟无事尚好,如若不然柳家这青龙枪也绝不留情。”他虽年逾花甲,仍旧意气风发豪情不减,秦追等人瞧在眼里,心中好生钦仰。
白离对柳舍一道:“张轻之子虽当年尚在襁褓稚子何辜,但今日为报父仇却滥杀了许多无辜之人。他居心叵测心狠手辣,只怕各大门派都已有奸细混入,不知要闹出如何大的祸端。晚辈已飞书于家父,请他动用白虎令调集人手往各门各派传信,好叫武林同道有所提防。”
柳舍一久经江湖,怎会不知白离之父白芸奇的名号,北虎镖局当年声威浩大,江湖武林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镖局行事不仅大帮大派卖他面子,市井小贩引车卖浆者亦是大行方便,如有他相助,不消片刻便能将消息传遍各派。想到这里,柳舍一道:“如此甚好,有劳白少侠,此事宜早不宜迟,咱们这就各自去办吧。”
白离点了点头,即刻向三人道别。柳舍一向江秦二人道:“方才我见院中还有个人,是你们的朋友么?”秦追记起游靖,想他与此事无关,便道:“是晚辈一位朋友受了伤,就让他在这养伤吧。”他刚一说完,忽听窗外嗤笑,却是游靖在说道:“江大侠锄强扶弱,秦大侠侠义仁心,柳大侠更是高义薄云,三位大英雄大侠客自然不屑与我这江湖败类通同一气。没得辱没了三位的好名声。”柳舍一何等修为,竟未听到他何时来到窗外,游靖虽左臂重伤,可轻功身法仍是一流。柳舍一道:“是哪位朋友,老朽一生交友无数,何曾有过门户贵贱之见,朋友何不进来一叙?”游靖哈哈一笑道:“能得柳大侠这一声朋友,游靖也不枉此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了。”柳舍一推窗望去,游靖早已不知去向,心中暗自咋舌道:“游靖?是人称‘独手飞将’的神偷大盗游靖?百闻不如一见,此人轻功竟是如此了得。”
秦追道:“柳伯伯,游靖虽是大盗,却非大奸大恶之人,与我二人还有些恩义,既然他走了,就别和他计较吧。”他只道柳舍一嫉恶如仇,见到游靖必定饶不了他,谁知柳舍一却道:“绿林之中多豪杰,岂能只听江湖传言便分正邪。”秦追更是心悦诚服,觉他胸襟宽广气度不凡,实是一位重望厚德的前辈长者,当下不再多言,与江轻逐整理行装,三人赶在天亮前启程赶路。
此去未寒山庄路程不远,但因各人心有所急都不愿耽搁,马不停蹄一日之间已到了。秦追领着江轻逐与柳舍一踏上平江府便往未寒山庄去,到了门外,一颗心砰砰直跳,如擂鼓一般。
未寒山庄与往日无异,朱漆大门紧闭,门前石兽对立,自院墙内露出一支含苞待放的腊梅,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秦追下马上前敲门,不一会儿听见有人来,正是那垂髻童子小九。小童见是秦追,满脸喜色道:“秦爷,甚么风又把您吹来了。”秦追不露声色道:“我路过这便来瞧瞧哥哥嫂嫂,他们在府里么?”小九忙把他迎进门去道:“都在,前些日子来了两位贵客,说是秦爷的师侄好友,主人都已安顿好,现下也在庄中呢。秦爷,这两位也是您的朋友么?”说着瞧了瞧门外的江轻逐与柳舍一。
秦追听他一番话语,心中安定不少,阮云之与雷元虎早已到了,瞧这情形甚么事也未发生。他点了点头道:“门外二位都是我朋友,好生招待,我先去见过哥哥嫂嫂。”小九满口答应,跑出门去,接了江轻逐与柳舍一的坐骑牵到马厩细心照管。
秦追心急,一路引着两人来到前厅,段已凉闻讯而来,见了他仍如往常一般亲热,喜形于色道:“秦弟,你怎么来了,这么多日子不见,叫愚兄好生想念啊。”说完不顾有旁人在,一把将秦追抱住,在肩背上拍了两下。秦追见他如此,心想,大哥这样究竟是演戏还是毫不知情?若是演戏岂能如此真挚,若是毫不知情以白离的谨慎,不实之言绝不会轻易出口,一时难以决断。
段已凉见他身后尚有两人,一老一少,年纪大的腰板挺直气宇轩昂,年纪轻的俊美无俦英姿飒爽,皆非寻常人物,连忙要秦追引见。秦追指着江柳二人道:“这二位是扬州神枪世家的柳老前辈与我生死之交的好友江轻逐。这是我结义大哥,你们多亲近吧。”江轻逐听他说到自己时,不提快剑姚家,只说生死之交的好友,心中十分欢喜。段已凉忙上前见礼,吩咐下人上茶,又亲自将二人请上座。
柳舍一路上已打听过白离所说之事,秦追心知事关重大又关乎姚穆风安危,因而不敢隐瞒,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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