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志就这样哭着,趴在江清酒的怀里,那里在江清酒的体内,直到韩志睡了过去,□在睡梦中变软滑了出来,韩志也没感觉到。
江清酒一直睁着眼,许久的寂静之后只剩下韩志轻微的鼾声。
江清酒眼珠动了动,垂眼去看怀中的人,看了许久,最后伸出手将人推到一边,自己坐起了身,扭头去看四周,夜虽然黑,但江清酒还是能看出个大概轮廓。
床头有一根还未完成的拐杖,是韩志做给他的。江清酒双手撑着床,自己穿了衣服,过程虽然艰难,江清酒还是没有表情的做完,最后柱了拐杖,出了屋,没有去看床上的人一眼。
那段路,本来从韩志的家到茅屋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江清酒摔倒在地上不知道多少次,他摔倒一次就爬起一次,整个身子偏在左边那一条腿上,艰难的走着,只知道走了很久,那路似乎没尽头。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不是口中说着找一个人过一生,就能过的。那人即便答应了又怎样?往后的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到呢。
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既然相爱了,就不可以背叛,就生生世世都在一处,相爱了,不可以背叛,思想上的也不可以。
他曾经为了一个男人死过一回,心灰意冷了一次。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自己怎么还可以轻易再把心掏出来给别人。
这人生还没走到尽头,谁能说得清这一个人,下一个人就一定会心甘情愿的陪着自己。他江清酒要的,没人给得了,虽然他只是想有个人能对他一生一世好,没有背叛,没有伤害,可这个人哪里想找就找得到的。
他觉得自己累了,他不想再对谁上心,就做个冷心冷面的人,才不会被那些个人伤了心脉。
再怎样的轰轰烈烈最后都要回归于平淡,他求的就是从开始到末尾都是平淡,他受不起轰烈,他的心脏没有那么大的承受能力。
他求的只是一人,一个白首不离的人,只爱他,可以吵架,只要不背叛他;因为他开始还不爱,韩志无论成亲不成亲都无所谓,可是他爱了,就没办法再让他去娶别人,没办法原谅,他不知道韩志会不会在以后的某一天在他父母的逼迫下再去成亲,他承受不起这种未知因数,他不想承受。他自己的内心是扭曲的,这扭曲让他喘不过气,时时刻刻去在乎别人,太累。
江清酒在破晓前终于回到茅屋,他面无表情的扫了一下屋子,开始收拾东西。
真可笑。
江清酒始终哭不出来,只是觉得心里闷了一口气,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其实不想走,他想去原谅韩志,可是他不想再被抛弃,他怕这次原谅了,就又回到了过去的自己,被伤的更彻底,又会回到过去那个心思歹毒,残忍暴虐满手鲜血的江清酒,最后被嫌弃,被抛弃。
他要的太多,即便是心思都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背叛,他把自己束缚,把别人也束缚,到最后喘不过气。
他选择离开,不是自己内心太过脆弱,是他真的承受不起。他觉得自己应该把头发剪了去做和尚,他小时候还被一个寺庙里的方丈说有慧根。
这大千世界,还可以做别的,他有许多地方没去过,有许多美景没见过,有很多美食没吃过,有很多的书没看过,他还可以做很多事情,喝茶听曲作画,看云起云落,他要放开自己。
世事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对不对?江清酒问自己。
江清酒背了竹筐,只带了笔墨纸砚,和几件换洗衣服。
瘸子走路就是慢,江清酒自嘲。
当江清酒背了竹筐拄着拐杖走到茅屋外,就见到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站在那里,个头已经和他差不多,一双大眼睛泛着泪光,嘴唇紧紧的抿着,就跟个木头一样,连动都不动一下。
这人还是黑一些好看,江清酒站在原地,心里这样想着却又在嗤笑着自己,面上仍旧死人般的神情。
江清酒见对面那人垂下了头,双手握成拳,非常用力,他甚至能听到骨头的声音。那人不说话,就那样站着,最后抬头来看他的时候,眼睛带着他看不懂的坚决。
于是当对面那人决绝的扭头大步离开的时候,江清酒才知道自己崩溃了,彻底死了心。
江清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爱这布衣少年已经入了魔,他仰起头,觉得几乎连呼吸都不顺畅。
脚下的路突然变得软了,踏在上面几乎都要陷下去,江清酒不知道要走向哪里,于是茫然的顺着那条河走。
他走了许久,却仍旧离那茅屋很近,他很想甩开那根拐杖,奔跑,逃离,可他做不了。
☆、第二十二章:孺子不可教也
“你这是做什么?”
韩志将一大包裹放在身侧,双膝跪地,以脑磕地三次,便抬起眼来。父母双亲,还有两个幼妹只是站在那里,一脸的疑问。
大妹不过十岁,二妹才六岁,两孩子携手过来想要将大哥扶起,却见自家的大哥咬着牙,道一句:“孩儿不孝”便拿着包裹奔出屋去。
孩儿把清酒追回来,再回来侍奉你们。
韩志将包裹抱在怀中,朝河沿边那个茅屋奔去。江清酒要走,他不能就这样看着他走,虽然他不知道要对那人说什么,但知道自己若不追随而去,这往后怕再也见不到了。
路上有乡里人迎面遇到,韩志也懒得去打招呼,江清酒腿脚不便,走不远。
韩志一路奔跑着,远远就见到那人拄着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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