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还没听完就笑喷了:“拜托。我来应聘的时候,你什么都没问就直接给我发衣服咯。”
辰夜转身,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张贴栏以及围在前面的几个大学生,说:“我贴的告示,只有极少数人会凑巧看到,我会在这极少数人里,选择看着顺眼的人给我打工。”
安澜心中一动,笑道:“我看起来很顺眼吗?”
辰夜嘴里咬着奶茶吸管,微微点头。
安澜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努力平息自己紊乱的心跳。胡思乱想的一会儿,终于又忐忑地问:“那个,今天早上约你吃饭的女生,也是你看着顺眼的人吗?”
“她也是其中之一。”辰夜平淡地说:“她和你一样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读土木工程,研二,原本打算毕业后就和男友结婚的,不过,她得了血癌,在今天下午去世了。quot;
安澜难以相信地看向他。
“你不用这么惊讶,死是很普通的自然现象,每个人都会遇到,包括你。”辰夜冷淡地说,他不喜欢看到人类因为死亡而悲伤的样子,因为他自己就代表了死亡。
他们两个聊了一会儿,在林荫小道的尽头分开了。安澜不打算接死神手里的活儿,而死神也很快找到了新的员工。他们两个似乎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作者有话要说:
☆、 空仓库
当时她坐在仓库角落里的小板凳上,清点棉纱的数量。整个仓库暗下来,大门无声无息地从外面反锁住。她在仓库里大喊大叫,试着把脸贴近门缝呼救,都无济于事,她在黑暗中漫长地等待,有时会吃些棉纱和泥土充饥……一个月后,仓库门再次打开,人们在角落里发现了这个女人,已经风干成人皮。
一月中旬,本学期的各门考试都结了,时值年关,宿舍的同学接到学校放假通知后,迫不及待地买车票回家了。
而安澜则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打工生活,他在市区一家大型百货超市的饮料区做促销,工作并不累,每天站在简易柜前,满脸带笑地对路过的客人讲:“可口可乐今日促销,买一送一,欢迎品尝!”每天大概要说四五百遍。安澜工作一天回到宿舍里,脑子都木掉了。
宿舍里再过两天就停止供暖了,这倒没什么,加一床被子就行。安澜就怕天气太冷把水管冻住,那就没办法住了。
工作上也是烦恼不断,他工作上的搭档是本校的研究生,此人沉默寡言,不爱交际,每天大部分时间对着手机屏幕。即使工作时间也不例外,安澜曾经暗示过他,被主管发现会扣工资的。结果这位仁兄充耳不闻,简直把安澜气死。
搭档是这个样子,主管更过分。每天傍晚超市门前都会有运货车过来,搬运货物这种事情原本不应该由促销员做的,但是搬运工都放假回家了,主管就半强迫半诱哄地让他们两个搬运饮料。一车大概有四五十箱,一箱三十瓶。全部搬完半条命都没了。幸好那位研究生搭档力气壮,一个人负责大部分,剩余的一小部分则由安澜和主管负责。
工作了几天之后,安澜逐渐和他们两个熟识了,主管姓李,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戴一副黑框眼镜,很精明灵活的样子,安澜叫他李哥。搭档叫谢长雄,相处久了就发现他个性很直率,没有什么坏心眼。
有时下班的时候,李哥会请他们两个喝啤酒,就在超市后面的仓库里。这是一间二百多平米的大仓库。超市的货物只占据了一小部分。仓库深处堆放着很多积压滞销的东西,大到衣柜沙发盆架、小到牙刷梳子,很杂乱,上面还落了一层灰,犹如一座连绵的大山。李主管说超市的前身是供销社,七十年代就有了,所有废弃不用的东西都丢在这里,从里面找出古董都不稀奇。
谢长雄喝酒之后,话变得很多,他平常喜欢在网络上浏览稀奇古怪的新闻,这时候就发挥所长,讲了一个有关这座仓库的故事:“七十年代时,这间仓库里发生过一桩惨案。当时也是冬天,快过年的时候,超市打算放假,所有的工人一起把货物堆放进仓库。当时人太多,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工留在仓库角落里清点货物。主管没看到她,以为所有人都走了。于是把仓库的门从外面锁上。你们知道这间仓库是密闭的,门又很厚实,在里面叫的话,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过完年大家回来,打开仓库时,看见那个女工已经变成肉干了。”
一阵冷风吹过,三人同时打了个寒噤。
三人心里都有些发憷,只是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匆匆喝完了啤酒,从仓库里出来,心里的那股寒意才退去。李主管率先离开。安澜和谢长雄去储物柜里换掉工作服。安澜手套掉了一只,扒拉完自己的柜子没找到,又去扒谢长雄的柜子,谢长雄是个好脾气,加上他自己爱胡乱放东西,所以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拿错了手套。
结果安澜没有找到自己的手套,反而在谢长雄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件死神的工作服!
虽然和雨衣没有太大差别,但是那种纯黑的颜色、粗陋的质地、蠢笨的设计,毫无疑问就是死神的临时工制服。
安澜拎着这件衣服,又看向谢长雄。死神并没有和他说过保密协议之类的话,所以这种事情是可以透露的吧。
“师兄,原来你也是啊。”安澜惊喜道。
“是什么?”谢长雄显出疑惑地表情,从他手里接过雨衣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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