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是的。
小時候跟哥哥一起陪我玩的木邊哥哥當上了作家。
但是,目前他卻成了一個每個人都意有所指地加上「那個」來形容的作家。
佐田先生也同樣加上這般形容詞說道。
「你認識『那個』木邊克哉?如果能拿到他的稿子就好了。他有在寫文章嗎?」
「還沒有。我只是提議請他寫些東西試試。剛剛才好不容易得到總編輯的許可。」
「原來是這樣啊。」
知道不是馬上就可以拿到稿子之後,佐田先生似乎頓時失去了興致,從我身邊滑開,回到自己的工作上。
大家之所以對木邊哥哥這麼有興趣,如果可以拿到稿子的話都願意一試,那純粹是因為他在學生時代所寫的小說一下子獲得大獎而蔚為話題之故。
二十歲左右的小毛頭所寫的那本——描述家中有病人的青年,心中的苦惱和戀愛過程的小說搭上了社会福利熱潮的順風車,被譽為文筆嶄新而銳利的佳作,甚至被拍成了電影。
而且繼那本小說之後,他接著發行的三本書中有兩本都被拍成電視劇。他寫的小說都不是單純的戀愛故事,往往都會描述到另一個主題,這種風格也許剛好押對了寶吧。
時值出版業不景氣的現在,一本小說能賣出十萬本就要大呼萬歲了,而他所寫的書卻能夠在這樣的困境中持續暢銷數十萬本,理由也在這裡。
之後他仍然不停地創作出暢銷作品,在二十幾歲的作家當中,他也成了中堅分子。
然而,人們之所以為他冠上「那個」的稱號是有原因的。
持續創作出暢銷作品而越發忙碌的木邊哥哥在大約兩年前出的一本書中,沒有用到「戀愛」元素,結果銷路一落千丈。
如果只是一本書有這樣的下場,我們可以歸咎於時機不好,但是之後他接著推出的第二本書雖然加入了戀愛元素,卻因為兩個主角沒能順利結合,使得女性讀者興趣缺缺,沒能造成熱賣。
就因為這樣不上不下的狀況受到了媒體矚目。當時他受的批評可謂辛辣至極,有人說這証明其經驗匱乏,有人說他缺乏浪漫主義,甚至有人說以二十歲的人而言,他只是一個好運竄紅的人而已。哪是好運?人家他好幾本作品都熱賣呀。
也許是這些言詞傷到了木邊哥哥的心吧,他中止了寫作。
大家又競相口出恶言地批判他是「被打倒的懦弱男人」,但是我非常清楚事實並非如此,因為他對那樣的書評向來嗤之以鼻。
在文壇出道六年多,大家不能免俗地,對他之後的活動不再有所期待了。
然而,我想為他製造一個捲土重來的機會。
因為,我之所以當上在文藝系的雜誌當中,主題性也算強的「elm」(注:榆樹之意)的編輯,就是為了想跟他一起工作。這是我唯一的理由。
我重新埋首於之前做了一半的原稿校對工作,嘴角不由得浮起一絲笑意。
好漫長的時間。
在以「編輯」的身分站到他面前前的這段時間,我進入公司已經半年以上了。季節也接近冬天了。
自從我發願,要讓自己可以和哥哥的朋友——木邊哥哥以對等的立場交談之後,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我花了好長的時間。
可是,現在我終於有了可以光明正大地造訪他家的理由,而且我在他眼中也可以不再是「中澤弟弟」了。
「……我會努力的。」
光是想到這件事,我就覺得喜不自勝。
想到能夠幫上他的忙,我的心就雀躍不已。
因為,我一直以來都好喜歡他。
並不是因為他是哥哥的奸朋友,也不是因為他是個體貼的哥哥,更不是因為他是個有名的作家,而是因為我愛戀著身為一個男人的「木邊克哉」。
從很久、很久以前……
我是在哥哥進高中之後,而我還在唸小學四年級的時候第一次見到木邊哥哥的。
「好小喔。」
這是木邊哥哥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很可愛吧?他是我弟弟『贵』。還不滿十歲呢。」
哥哥是屬於那種個性堅毅,很有長子架勢的類型,非常疼愛年紀跟他差了一大截的我。
所以,他總會把我介紹給來家裡玩的朋友。
「真好,我也好想要一個這麼可愛的弟弟。」
「不行不行,這是我的。」
其他的朋友們都會立刻把年紀跟他們差太多的我趕出房間,只有木邊哥哥不一樣。
「小個頭,你如果老是在家裡閒晃可是會變成一隻豬的。」
他把我叫進房間裡面,輕輕地把我抱起來。
「我才沒有閒晃。」
他把我當成小狗般看待。
「那就到外頭去跟朋友一起玩啊。」
「他想玩,可是朋友都不住在附近啊。誰叫我們家住在學區的尾巴。」
哥哥這樣說,「嗯,那就跟我們一起玩吧?」於是,他就好心地約我跟他們一起玩。
從此以後,差了六歲的我就跟他們兩個人混在一起了。
我好快樂。
兩個哥哥知道每一件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他們好體貼、強壯又帥氣。
當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比跟任何人在一起都要快樂。
他們兩個人在某部分是非常相似的。
學任何東西都一學就會,做每件事都很拼命,然而一旦決定放棄時卻又從來不拖泥帶水。
唯一不同的是,哥哥是待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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