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寡我众的情况下,羽人的头目仍然感到了前所未有惧怕。
浓烈的战气随风扑面。
他惊恐地举目去瞧悬棺。崖上悬棺,就在他抬头那刻,笔直坠下。砸落在地,粉粉碎。
碎木粉粉碎。不过这已经是具空棺,觉魂不见了。
羽人头头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所有的灵力失控泄露出去,无限无止地从他的七窍泄露出去。
羽人们都乱了阵脚,全然溃败,展翅逃离。
悬棺山峰上所有的沙石,所有的巢,所有树木全部脱离了山峰,纷纷坠落下来。
简直就是土崩瓦解。
土烟石雾里,那绪终于瞧见了山峰的中心脊梁,它与晨曦同步,点点亮起。
悬挂悬棺的峰本质,跃然而出,赫然就是个巨大的鸟骨架。
那绪眯眼,那才是他的坐骑。鸟骨架头颈谦虚稍稍弯下,头骨还戴锈迹斑斑的头盔,战甲依旧。
忠心耿耿,栩栩如生。
想当年,駮王选了这此藏他棺木,而月光王的坐骑献明并不放心,口衔棺材一直守着。
一生就这么守着。
即使献明死后化为尸骨,坚守姿势依旧不变。
一直,一直。
之后,探明真相的谛听告诉那绪,那些鸟人确实不是献明的后代,只是路过此地孔雀,得了灵气修炼成了今天的羽人。
“这不重要了,”那绪手抚鸟骨,面色凝重,“主要有些帐该清算清算了。”
元宵节前夜。
问定城,各家赌坊张灯结彩。
此城可以算是椴会发迹之地,他对这里也有特殊的感情,所以他搬来此处,开起赌场。
不管城外头如何生灵涂炭,这里依旧繁华如锦。
月高升,入夜已久,城内最大欢乐赌楼里头,氛围倒是有些特殊。
所有的赌桌都停止的声音,齐齐关注其中一桌赌事。
该桌庄家赤膊的上身,手甩动骰盅,身体的肉微颤,大冬天汗挥发,隐隐冒腾热气。
骰蛊乱摇,天昏地暗。
摇。
摇。
摇。
庄主咬牙,这次,孤注一掷。
在他对面坐着三个人。
他们都是今天新来了三位赌客,其中一个是和尚,一个面相挺喜感,另个感觉是个高手,三个人身后拖了几人大的灯笼。庞大的灯笼放在门口,他们拍拍肩上的黄沙尘土进来赌钱了。
和尚闭眼念经,另外两个撸袖子豪赌,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一直在赢钱。
最后,他们在这桌庄家这里下了重注。
“啪!”骰盅重重落下。
盅里的骰子还在旋转,飞速旋转。
渐渐地,速度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停下。
“开!”庄主万分威风地打开盅盖。
随后,一片寂静。
喜感的那位,冲他一乐,双手收银两。
庄家面如死灰,身上的汗,悠悠然滴下,滴在骰子面上,溅起一朵小小、小小的汗花。
汗花消失不见那一刻,有人一拍庄主的肩膀,潇洒倜傥地出现在赌桌旁,朝着和尚微微一笑:“那绪大师又来开戒了?”
貔貅椴会。
第50章
那绪也不反驳,将方才赢的所有银两推到椴会眼前:“这钱是莫涯这几个月的寄宿费。”
“什么意思?”椴会略略侧头。
那绪指指椴会身后三步远的莫涯,坦然道:“费用算清了,我带他回家。”
椴会朗笑。
赌场一片静。没有风,灯火却也乱颤,灯光里只见所有的脸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你确定莫涯会跟你走?”
那绪腰杆笔直:“当然,我度量比你大。”
椴会骤然笑容敛住,掌拍击赌桌。
上好的梨木桌面爆开,四分五裂散落,然后整个赌楼墙壁晃动,向左右两边轰然坍塌。
木屑土渣乱飞,灯笼落地,火苗噬包火的纸,缓缓妖娆烧起。
椴会没有动,莫涯没有动。
那绪也没有动。
“和尚你来送死吗?”火光中,莫涯眼眸是迷离浅淡的琥珀色。真好,现在是太岁附体,椴会心里相当清楚。
那绪望定莫涯,嗓子稍带哑音:“我接你回家。”
“出家人有家?”金色眼眸的莫涯冷笑了三声。
“没关系,戒可以一条条破的。”
椴会得意将目光从莫涯身上收回,抚掌莞尔道:“那绪大师,接下来你想破什么戒呢?”
“杀戒吧。”
“好!我很公平,你没武器,我也不用。”说着,椴会将剑放在一边,“咝咝”两声,已经伸手扯断碍事的长袖子,光起两膀子,“尽管来吧!”
话音落地,赌坊内爪牙铁青着脸一轰而上,谛听首当其冲,闪电般化出兽身,对着这干帮凶,一声怒吼。
一吼惊人,吓得几个胆小的立刻像疯子样逃远了。
留下几个胆大蛮牛壮士,回过神再次扑向谛听时,谛听又立即又变回人形,将高守推上去:“该你了。我们只负责保护好元宵要放的大灯笼,那绪说过他的私人恩怨自己解决。”
“明白。”这头高守义不容辞地成了主打。
那厢,椴会已经出拳。
拳风携带滚滚的杀气冲向那绪,那绪脚尖点地,轻松避开,佛珠转动,一股清风拔地而起。
清风与杀气在空中相遇,撞击,逐渐合并旋转,像龙卷风样,把两人圈在了正中间。
骰子在漫天飞舞。
火势随风进一步扩大。
撞击间,清风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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