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不过几十年,带着恨也是一样过,既然一样是过,那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呢?”先生有些迟疑,看着宣琪仿佛看透了人生的模样,“你自出现在这‘无心居’,我便知道你是个心软之人,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或许是不是件好事,但是大多时候,是好的。我们也不一定要按谁的方式去过活,只求问心无愧。活着,不是要对谁负责才活着的,总是要为自己活,人生才能美好点。”看着宣琪丝毫不变的神情,也知道多说无益,只待他自己想通。
“先生说的是,但是这世间又有谁是能为自己而活的呢?想得越是美好,最终失望的就越大。先生,我先告辞了。”宣琪勾勾嘴角道。
“我......本姓谭,字子清。”宣琪临出门,听见先生这般说。
谭?似乎先帝皇后就是姓谭的?宣琪摇摇头,挥退了东宫的宫侍,躺在床上。
宣琪只觉得,这半年来就是一个噩梦。那时他中毒昏迷又因疼痛醒了过来,还未唤人,就听见母后和田嬷嬷在一旁说话,或许是以为他听不见,或是认为他听见也无妨。
“娘娘,都是那祝常在的错,若不是她这般作死,太子殿下也不会收这些苦。”田嬷嬷对着刘皇后道。
祝常在?那是谁?父皇的妃子吗?宣琪想,凶手已经找到了吗?
“哼,本来按本宫的想法,下毒嫁祸宣敏,将那孽种逐出宫,没想到那贱人插了一脚,倒是给了皇上一个借口,只是将宣敏派去江南,那江南可是个好地方。”
宣琪只觉得心跳似乎是停了。他听到了什么?下毒的不是那个祝常在,而是他的母后吗?只是因为要把二皇弟逐出宫去?宣琪想睁开眼问问母后,为什么要这样做?
“现在二皇子也出了宫,事情也结束,只是按照娘娘下的份量,太子殿下躺几天就好了,原是那祝常在不知从哪知晓了娘娘的计划,居然胆敢谋害殿下。幸好太医来得及时。”田嬷嬷欣慰道。“我听刑侦司的人说,是因为......因为娘娘使得她小产,所以才下毒的。”犹豫着,田嬷嬷轻声道。
“哼,太医来得太及时了,会令皇上生疑,幸好那贱人来做挡箭牌,不然......田嬷嬷,以后没有本宫的命令可不要擅自行动,免得坏了本宫的事。”刘皇后冷笑起来,“那女人,一辈子天真,本宫那是为她好啊,在这皇宫里,像她那种没有娘家依靠,没有帝王宠爱的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更何况是孩子。”想了想,暗暗额头,“若是本宫,必将做得干干净净,不留把柄,祝清晨还是太弱了。”
刘皇后的声音在宣琪听来如同晴天霹雳,宣琪拼命告诉自己,这可能是他在做梦。可是为什么做梦会梦见自己的母亲害自己呢?
“本宫只恨,两年前那毒不能直接要了那孽种的命。若是要了他的命,哪里来了这许多事。”声音越传越远,宣琪忍着痛低声咳了起来,只觉得胸口疼痛难耐。
不是梦?呵,所以他只是偿还了二皇弟受的罪了是吗?他那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痛?是不是也这样无力地躺着?不过,再痛有他痛吗?被自己的母后下毒,而她只恨那毒不能致命?
宣琪,你活着真是可悲!
母后狠心的样子,父皇无所谓的样子,二皇弟宣敏活该的样子,田嬷嬷怜悯的样子,还有胸口痛得快要喘不过气......好痛,真的很痛!
宣琪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东宫内的一切。就算过了半年,每当闭上眼睛,宣琪还是能想起那半年来受的痛苦,还是会记得刘皇后说过的话。宣琪此时不敢再闭上眼睛,害怕会再次听到那些话,他拼命想忘记,但是怎么也忘不了的话......这个位置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宣琪想,不能激动,要平静。见天色还未晚,拿起《韩非子》。
如今的他,身体孱弱,再也无法向一般人一样,习武骑马,甚至连一些剧烈的活动都不能参加,宣琪很想问问,母后,这是您希望的吗?您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经过这半年的调养和精心治疗,宣琪的身子总算是全好了,只是太医嘱咐,此次以后饮食清淡,不可受气,必须保持心平气和。还道,不可如平常人那般奔跑。
而刘皇后只是说,作为太子,要有太子的仪态,行事要稳妥。所以即使什么都做不了也没什么是吗?母后......
看着刘皇后端庄的样子,宣琪平淡地接受了。不接受又能如何呢?大吵大闹吗?他的身体可受不了,没有人关心也罢,他总得学着关心自己。看着刘皇后很满意他平静的样子,宣琪只觉得,好笑极了,实在是好笑极了......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般好笑的事了......
得了太医的保证,宣文帝下令,太子停了半年的课由开始了。
这边宣琪只能在时间的缓冲下,慢慢调解心情。而宣敏出宫的原因虽然不怎么光彩,但是能出宫,宣敏还是很高兴的,特别是知道了太子宣琪中毒的原因,更是不想待在宫内。
虽然有替死鬼祝常在,但是该知道的苏家也都知道了,知道是刘皇后下毒,宣敏惊讶之余也只是感叹道,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同情敌人是很愚蠢的行为,而他从不做这样的事。
说到要易居江南,宣敏已经做好准备了。他已经想过了,在京内,有宣文帝和刘家的势力在,他不可能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且,若是有一些出格的举动,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宣敏是想争那个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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