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有没有出事?”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插进来,随即又有一个声音道,“阿清你别逗他了,他都失去知觉快一个月了,现在能记得什么。”
前面那个声音道:“我就说了不记得就不用救,左右都是一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后面那个声音颇为无奈地笑道:“照你这样说岂不是不用活算了。”
“哼!”
直到这一声哼时林重楼才见到了对话的两人,林东易起身对二人一揖,道:“吴堂主、言堂主。”
二人见林重楼还愣着相视一笑,言画罗向前走了几步,手中钢骨扇在林重楼眼前晃了晃,笑得让人如沐春风:“林家主,怎么,如今飞黄腾达了就不记得故人了?”
“言堂主?”言画罗虽然年岁渐长,脸上不免留下岁月的辙痕,可五官没有改变,林重楼自然认得出来,只是另一个人……
那是个身板单薄的男子,脸庞清瘦颧骨微凸,样貌顶多算是清秀,左眼眼窝周围却绕着一圈淡色的疤,不走近了看的不明显,但看出来后还是决定有些吓人。
听着方才他们的谈话林重楼思忖了会儿,迟疑道:“……吴堂主?”
吴清对他诧异的神情不予理会,走过来坐下,让他伸出手为他把脉。林重楼不免又多看了几眼,忽的一边闪进一片光,言画罗把钢骨扇挡在他眼前,隔绝了他们之间的视线。
言画罗笑着说:“重楼,阿清又不是绝世美人,你何必看成这——诶!”
话还没说完吴清淡淡撇过去一眼,言画罗讪讪收了话,自顾自一边摇扇子去,吴清道:“你不过是奇怪我的脸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而已,怎么不直接问。”
“我的确好奇,但吴堂主高绝的性格重楼一向明了,不过妄加询问。”
不知他的话里哪一句取悦了吴清,吴清勾着嘴角笑了笑道:“其实我以前的脸都是带着面具的,时常要更换面具才能掩饰我真实的面目,现在不过是把面具摘了下来不戴了而已。”
林重楼奇道:“既然已经戴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接着戴?”
吴清笑意更浓,却不是表示喜悦,“因为一个人戴着面具便不是真正的自己伪装得多了,会很累。”
言画罗突然又插进来,一只手持扇掩住嘴角,但林重楼可以看得出他眉梢眼底的喜悦之意,另一只手在吴清肩上拍了两下,言画罗道:“你坦率点说是为了我——诶!”
吴清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言画罗又闪出去了,一手拿着扇子笑得老神在在。这幅表情令林重楼想起了一个已经很久不见了的人。
以前的下属,现在也许也该称得上是故人了,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林重楼把神思转回来,问吴清道:“吴堂主,东易方才说我们现在在长公主府,这是真的吗?”
吴清道:“他是你最忠心的下属,自然不会骗你。”
“为什么我们会在长公主府?”武林人其实就是一群不愿受管束的有武力的人,就算是江湖上门派林立,各分地盘各自也有管束,但是说到底是不会愿意受官府的管束的,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作奸犯科的事情被查出来,到时候连跑都不用跑。
当然也有专门投身公门的武林人,但多半这些人在江湖里地位尴尬,在官场上也不是得利,总得来说官家和武林双方都尽量避免招惹对方。
林重楼虽然没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林家世代经营江南,每任家主还都和江南官府打得火热,林重楼三代之内的亲戚中甚至都有为官的,他不是对官府很抵触,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天和皇亲沾上什么关系。
而且是,丹阳长公主。
想到丹阳长公主林重楼心中不由一动,立刻联想开来。
丹阳长公主其实不是皇室血脉,传言她亲生父亲乃是朔方节度使崔雪麒,因其母和孝慧太后是手帕交,其母亡故后孝慧太后便将其接到宫中抚养,还认作女儿,先皇专宠孝慧太后,爱屋及屋也疼爱她,在她及笄那年以丹凤门为称号,封了丹阳公主,甚至为了不让她远嫁楼兰和亲,还为她和安国公赐婚,甚至牺牲了自己的亲女儿熙宁公主。
林重楼和楚青岫相遇的那夜便是丹阳长公主成亲之日,楚青岫还曾被迫穿上女装为她送嫁。
最后绕回来,丹阳长公主亲父乃是朔方节度使崔雪麒,崔雪麒便是大燕史上赫赫有名的上柱国大将军崔雪麟的兄长,然后是顾相……
顾相是孝慧太后的表兄。
林重楼不由想,要是梦中之人说的话不假的话,那这个世界真是何其小?就算那人说的不是真的,皇家和崔家的关系也非常近。
怨不得崔雪麒被封为朔方节度使,成为封疆大吏,手握重兵镇守一方。
可若是那人说的不是真的,楚青岫又和崔家和皇家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吴清倒是没有什么兴趣知道他在想什么事,琢磨什么琢磨了那么久,兀自将诊脉的结果说了,即使林重楼自己不听,只有林东易听去。
“他身子无碍。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寻常病不了,他这次看似无缘无故的吐血晕死是因为……”
林重楼突然打断了吴清的话:“吴堂主,盟主在哪里?”
吴清闻言挑眉,心中掠过好几个问题,竟然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看了眼他殷殷的眼神,只是道:“你体内的子母蛊已经都死亡了,倚月楼的武堂主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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