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郊野外的,……”我嗫嚅的说完,然后皱皱眉头等韩风替我下定论。
“阮副将已经对咱们起了疑心,如果现在停下,恐怕他肯定会一探究竟,何况,我总觉得他一定知道身后那支队伍的来历!”说完,韩风望着我。
“能杀了他么?”我看着腿上已经被血阴湿的绷带。
“不能!”
“……”我淡淡的斜眼看着越来越面瘫的韩风,当即冷下脸,掀开车帘,高傲的上了马。
*
南行二十天,萧韶安的衣服原本我穿上还比较合身,可现在看来,我的身形已经不止用单薄可以来形容的了。但是面对憔悴的韩风,我已经不得不忽略那苍白的脸上,一抹漆黑的胡茬了,……
衣服上淡淡的血迹,我发现我现在最能忍耐的便是血的气息,曾经晕血的症状已经被这几天给磨合没了。京城剑拔弩张,少了萧韶安的陆姓皇族和二皇子的拥护者势均力敌,我想如果不是符鸢从中调谐,这天下早就易主了吧,只是父皇守着的江山,难道真的只有强者才能坐么?
我不禁“啧”了一声,抬手看着自己胳膊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靠在一棵大树下,直直的滑了下去。
我其实已经走不动了,如果不是回来的路上那阮副将激怒我,我不可能杀了他,……而杀了他的代价,我要是知道这样的后果,我绝对忍气吞声的不动他,可惜,我没有回头草可吃,当那副将死的第二天,我便遇袭了。
“殿下!”韩风在前方披荆斩棘,回头要拉我快走的时候,看到我已经眯着眼睛不想再走。
“我已经走不动了,……”我喘着气,攥着拳头,身上愈来愈烈的疼痛让我看着前方的路都有一些恍惚,“我要死了,……”
“我们已经到了宜州,只要过了宜州,我们就能回去了,安然无恙的回去,……”韩风说完,跪在我的前面,“上来!”
“……”
“上来!”韩风扭头,“我背你!”
“恩。”我轻声的应和,瘸着腿伏在那人的身上,“含玉听到‘我’遇袭的事情肯定会放韶安出去的,而我的华笙殿也会被一把火燃尽,韩风,我想他们都会认为我死了,那时,我还以什么身份回去?”我在韩风的耳边低语,循序的说着事实。
腿上的伤已经麻木,化脓的伤口已经和裤子粘连一起,我很不争气的哭出声来,哽咽的喊着疼。
二哥为了皇位不惜除掉自己的至亲,难道皇权就这么让人义无反顾么?我细细的想,然后看着自己周身的狼狈,要不是自己以萧韶安的面容被袭击,他真的不敢相信曾经答应他不会伤害萧韶安一根汗毛的二哥,会这样的赶尽杀绝,……
我和韩风已经逃亡三天,三天里,我除了吃些果子和露水外,几乎都不怎么进食。有时候想,我宁可饿死,也会不吃那些东西的,……所以看着韩风在树下抠出一条虫子吃下去的时候,我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以前训练的时候比这个要艰苦,最先开始的时候,我们十多个人如困兽一样的被放在森林里自生自灭,没有火,没有任何能吃的东西,先前我们吃果子,后来变成叶子,再后来,我们连老鼠都吃,……这虫子,还算美味儿,……”韩风径自说完,抹抹嘴,看着一脸呆滞的我,“如果不吃这些东西,也许那时我便不会活着。”
当晚,我们蜷缩在一起,韩风不顾我的挣扎把我抱在怀里,然后用披风把自己围起来。躲在树洞里的时候,他淡淡的对我说前方便是无情崖。我张张嘴,默然的垂头。
想回京城,除了宜州和京城交汇的城门,便是这山涧之间的路德山庄,而今我们已经离路德山庄不远,那来去京城的路,必定被官兵好好把手。
二哥不信韩离已死,所以爱子心切的符鸢定然会触动二哥的底线,也许至此,连符郁也好向着二哥吧。将来二哥登基,这不育的女儿当上皇后,他便是国丈,那如果有无势的妃子为新皇诞下一子,过继过来,那其实跟自己的外孙也不一样。我细细的分析符郁的想法,然后推敲过程中的几近事实,我越加苍白的脸。
“成全韶安的唯一办法,只有死,死人无法开口,……何况我怕疼。”平静的说完,我一脸任命的看着韩风,微微一笑。我想象不出自己被抓后严刑拷打的后果,所以……
“我必定保你不死!”韩风说。
“找到无情崖,你说不死便不死!”我笑嘻嘻的接话,“……含玉是你妹妹吧,看着不像啊???如果不是你妹妹,我做媒,把她许给你可好,……你知道,我和含玉清白的很呢,……”
“……”韩风黑着脸把我护在一边,不在说话。
这一夜,我与韩风说了很多,从小时候说起,一直到出宫前的那日,当提到兰凤心的时候,我看着韩风若有所思的脸的时候,微微一笑,我说我确实想出宫。然后低头看着已经坏掉的鞋子,看脚腕上的那缀着的铃铛,……
萧韶安的想法太过复杂,不像八哥,也不像二哥,八哥明哲保身,喜好权位,却知难而退,而他遇到霓裳之后心便也不在名利之上,这样的他,无外乎为了自己,也为了霓裳选择了万全之策;而二哥的目的很单纯,权位,和我,……这样的他,必定有一弱点被我把握其中,而这一弱点,定然也能让他坠入不复。
可惜符郁那老狐狸实在精明,我蜷了蜷,看着依然十分不松懈的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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