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广临到最后这样对我全盘托出,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不由地抽动了一下嘴角,现出一丝苦笑,眼下这种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真是一团乱麻,不过这笔糊涂账不是我一手造成的吗,去年那时我可是求之不得,可眼下却只有懊恼苦笑的份了。
我将手抽了回来,淡淡道:“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却见他并不吃惊,只垂头在嘴角扬起一丝自嘲道:“我知道,是复月,你对他用情很深。”
听完他的回答,我不禁发笑起来,怪不得我在说出自己心有所属之后,他表现得一点都不吃惊,原来还以为我对张复月留有恋情,我摇摇头道:“亭云你不要误会,自去年变故之后,我对复月已经彻底死心。我说的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宜风。”
“林坛主,你们怎么会?”他发出这一句惊问之后,就楞在那里,过了半晌才说话道,“怪不得,去年你受伤之后我留在教中发现他对你格外关心和殷勤,都快超出一个属下应做的范围,原来如此。”
我道:“亭云,谢你的厚爱,可惜张道任无德无能,不配你这情意。况且那次我将你强行掳进教内,不过短短数天,怎么就会对一个痛恨之人产生出感情?你对张某人或许只是一时的沉迷,算不得真正的情。今日我将这些事情讲清,为的就是剪除复月与我们二人之间的误会,不使纠葛更深,希望亭云你能明白。”
他经我这么一说,在那里久久不说话,最后蠕动了一下嘴唇道:“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对复月的情意渐渐冷淡,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就会恋上道任你,你说时日尚浅,构不成真正的情,我也不知道为何我离开天乾教之后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却越发疏远复月,这难道不是情么?”
我见他越说越有收不住的趋势便想开口打断他,却见他摇手示意我不要说话听他继续说下去。只见他道:“也不知为何,短短几个月中一切都物是人非,复月与我,我与你,难道真应了复月那句话‘人心善变’,浓情也可以转为淡薄,恩爱情侣也会变成陌路……”
我将“人心善变”放在嘴中默念两遍,又听他说得这般凄凉,心里也有些黯然。这时宜风已经换好衣服来到我身边,他身上的衣服或许是严广的,宽袍大袖,一看就是文人的打扮,可惜衣服有些小,穿在他身上短了一截,看起来十分拘束。
果然见严广道:“林坛主到底身量高,我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太小了。”
既然宜风已经回来,我就向严广抱拳告辞,只见他强打起笑容还施一礼道:“那我就不留客了,道任,林坛主,珍重。”停了会儿又道,“道任你刚才的一番话严某会好好思量,希望能够想通。”
我点点头也不多做言语,严广一直将我二人送出大门,等我俩打马离开后才走回大门内去。
在回去的路上,宜风并非与我并辔而行,而是按照一贯做下属的礼节,落后我半个马头行进在路上。我放慢马速等他上来,问他道:“你刚刚跳水去救人,有没有着凉?”
只见他摇头道:“不妨事,属□体强壮得很。”
我笑道:“等回去,让怡青吩咐厨房熬碗姜汤来喝。”
却见他嗫嚅着嘴唇道:“教主,我……”
我长叹口气道:“宜风你说得对,严广确实对我有意,这次邀我来青城,名义上是踏春叙旧,实则是向我表露心迹,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已经在一棵树上拴着了,即便周围芳草萋萋,我也无心观赏,更无其他的念头。”
说完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果然见他脸上转忧为喜,但他刚要开口说话我便道:“趁着天色早,快些回去吧,不然回得晚了,怡青这丫头又要抱怨了。”
却见他看着我重重点头道:“是!”
大路上,两匹马并辔疾驰而去,扬起一路的尘土。
番外
回到教中,天色已隐隐发暗,用毕晚饭后又去书房里处理了一点事务,到了戌初时分,便回到居住的小院,唤怡青过来,盥洗完毕。正坐在桌边喝茶呢,却见她臂弯里搭着换下的衣服,站在房中,没有向往常那样立刻告退离开。
我问她:“怡青你还有事?”
却见她犹豫着道:“怡青这段时间在教里听到一点流言蜚语,只是对着教主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疑惑这丫头在我面前向来不怎么拘束,一贯是有话就说,今天怎么吞吐扭捏起来了,到底是怎样的流言蜚语致使她这样犹豫不决?
我端起茶杯笑道:“有话就说嘛,我又不会怪罪你。”说完就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只听她走近我几步,低声道:“怡青听教中有人传言,说林坛主是教主豢养的男宠,他能有今天的地步,是全靠着教主爬上来的。”
我嘴里含着的一口茶全被她这句话给激得喷了出来,边咳嗽边道:“咳咳,是谁在那边造谣生事!”
怡青见我咳得厉害,急走几步来到我身边替我顺气,又道:“怡青也是偶然听下人们说起,以前也未曾听闻过这样的风言风语,后来我留了一点心去打听,原来流言是从去年开始传起的,倒如今才知道,是因为怡青是教主身边的婢女,教中的这些人怕在我面前嚼舌根被教主知晓,会受到重罚,所以当着我的面从未提起过这些话。”
我将气顺平了,站起身道:“怪不得,这些流言蜚语我从未听说,原来早就在教里传开了,反倒把我这个流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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