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怡青这丫头刚才就已经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现在将镜子摆到我面前,见我在那里捏着脖子看,不禁“噗嗤 ”笑出声来,我故作严厉道:“笑,再笑,有什么好笑的?”
怡青收敛住笑容,不过嘴角还是难以自制地扬起笑意,拿着铜镜站在那里道:“虽说教主已经接受林坛主的心意, 不过人前人后,为何教主与林坛主还是一副正儿八经的上司下属关系,一点都不像一对情人?而且我看林坛主心情 总是闷闷地,虽然说以前林坛主也是一本正经的性格,不过他好歹与教主定下情意,得偿所愿,怎么还是没什么开 心样?”
我道:“顾虑太多就会心生不安。不过两人之间的情意放在心中就可,何必整天挂在嘴上?放在心里,那情 意不会减了一分;放在嘴上,讲多了总归乏味。况且我和他都是两个大男人,干嘛要整天腻在一起,你侬我侬?” 遂又指着她笑道,“浓情蜜语这是你们女儿家所好,还是说宜风他也喜欢这个调调?”
她却笑道:“是个人总归喜欢跟所爱之人待在一起,互诉衷肠的。”
我看了她一眼道:“听怡青此言,似有心动,看来我得给你找个夫婿了。”
她嗔道:“明明讲的是教主和林坛主的事,教主却反拿我来取笑。”说完佯装出一副恼怒样,将铜镜放归原处,拿 了衣服就要出去,正好与进屋而来的林宜风碰个正着,垂头对他福了一礼便走了,只见林宜风奇怪道:“怡青她这 是怎么了?”
我道:“春天到了。”
他似懂非懂地应了声,对我禀告道:“信已经交给严家的人,那人也启程赶回去了。”
我点点头,想了一想对他道:“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现在才只开春,不到夏天,太过显眼的地方留下印记,别 人问起来总归不好回答,以后还是小心些。”
他愣了一下,疑惑道:“教主此话何意?”
我拿手指了指脖子上,他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即微微露出羞色道:“属下知道了。”过了片刻又道:“教主 既然决定明日便去青城赴约,那属下这就去打点行路的用品。”
我道:“这次就你我两个人去,况且青城离天乾山极近,小半天的路程就能到,有什么好准备的,还是说你打算从 教里调拨一队人马跟着同行?”见他好似有说话之意我急忙摆手道,“我们这次是去游玩踏春又不是去打打杀杀, 带那么多人去干什么?人多反而容易生乱,再说我身边不是还有个武功高强之人,有你保驾护航,难道还怕护不了 我周全?”
说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被他将手握在手里道:“好,就依教主的。”
(中)
翌日早晨我遂与宜风两人单乘两骑出发赶往青城,因路上停下来询问方向耽搁了一点时间,用了小半天的功夫才到 达青城城郊严广所置的那所新宅门前。远远看去,但见黑瓦白墙,朱漆大门,屋顶上飞檐高挑,又从四丈高的围墙 里伸出一点绿意来,真是满园春色关不住,光从这一点足可以想象里面草木缤纷,姹紫嫣红的样子。
我与宜风到达的时候,那大门并未紧闭,而是朝外面敞开。我和他从马上下来,便有等候在外面的仆役上来询问, 我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张道任依期来赴严公子的约。”这小厮温声道了句稍待,便跑进门内,须臾便有一个 半花白头发的老者上来相迎,笑容满面地揖礼道:“老夫是此处别院的管事,姓陈,敢问公子便是张道任张公子么 ?”
我点点头,又指着一旁道:“林宜风。”
这陈管事又朝着我身旁的宜风鞠了一礼口称林公子,随即对我二人道:“张公子,林公子,我家公子早等候多时了 ,快随老夫进去吧。”
我从宜风手里拿过一个礼盒转交到他手上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陈管事收了礼品笑道:“张公子太客气了,快随我进来吧。”
我和宜风在这管事的带领下走进大门,穿过院子,来到正厅里,只见严广早在正厅里等候,看见我二人到来忙不迭 地亲身迎出来,高兴道:“哎呀,道任你们总算来了,我都等了有一个多时辰了。”说完亲自将我和宜风引至座椅 上,又吩咐下人去沏茶。看他样子与去年并未多大改变,依旧是文人的打扮,头扎方巾,身穿大袖衫,不过气色好 了一些,显得十分有精神。
我撩起衣摆在一把椅子上坐定,笑着对他道:“青城虽然离天乾山不远,不过骑马也需半天的时间,我跟宜风又因 为半途问路而废了一点时间,以至拖到现在才到,非是我们两个有意懈怠,你这个做主人的可得包涵那。”
却见严广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道任,看你的气色比去年好了很多,想必伤都痊愈了吧,这次难得出门, 要在府上多呆几天啊,这一个冬天我都很挂念你。”
我正要回答,却听一旁坐着的宜风咳嗽了一声,严广才将一直投注在我身上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大概因为淡忘了 他这一个客人存在,脸上有些尴尬,忙对林宜风揖礼道:“林坛主别来无恙否?”
却听宜风淡淡回道:“托严公子的福,我和教主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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