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出来了啊。”他仍是很随意地拍了拍面前背影的肩膀,轻松地道。
“煌焱师兄,这名弈剑弟子鬼鬼祟祟地徘徊于荒火山附近打听我魍魉聚集地已经有些时日了,我怀疑他根本就是来找碴的!”被格开匕首的魍魉向后跃开数丈,远远地用匕首指着煌焱身后的身影,愤愤道。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只是来找一位朋友的。”古弈尘闻言,再次无奈地进行声明。
“开玩笑,哪有弈剑弟子会千里迢迢来魍魉聚集地找朋友的!”很显然,古弈尘的声明完全没有作用。
“我……”古弈尘还想再解释一下,煌焱却打断了他的话。
“——你回去吧。”煌焱看着面前的后辈,微微皱了下眉,“即便他是来找碴的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刚刚如果我没格开你的匕首,他剑匣里的飞剑便早就将你射穿了。”
“……啧!”那名魍魉看了一眼煌焱再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古弈尘,沉默半晌之后最终不甘地再次隐入了虚空当中。
“煌焱,我根本不会杀他。”见那个身影隐遁离开,古弈尘忍不住朝面前的背影道。
“我知道。”煌焱转身,有些无奈地看向了自己身后这名颇有微词的弈剑弟子,“不过你要记住,魍魉从来都不允许别人践踏自己的尊严。”
“啊?”古弈尘闻言,微微一愣。
“……不明白就算了。”煌焱不想对此多做解释,他总不能说他替他挡下刚刚那名魍魉的偷袭其实是怕那名魍魉被他善意的警告举动激怒而最终选择与他同归于尽吧?
“哦……”古弈尘应了一声,猛地想起自己千里迢迢追来荒火山的原因,“——对了!煌焱,你的伤怎么样了?”
“……”煌焱忽然不想答他这个问题,明明在他隐遁之后走出药庐之前他都听到了十六的话,他实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追过来再问一遍。
许是煌焱的表情明显到即便戴了面具也能看到的地步,古弈尘与他对视了半晌之后便率先转移视线干笑了一声:“咳,我知道我有些担心过了,但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亲眼所见才会……心安啊。”
“……你现在已经看见我没事了,请回吧。”煌焱现在完全不想跟面前的弈剑扯上一丁点关系,于是他让对方从头到脚把自己看了一遍之后立刻道。
“煌焱……”古弈尘闻言,沉默片刻,忽然很严肃地看向了煌焱。
“……怎么?”身为一名魍魉,应有的冷静在大多数时候煌焱都还是有的;所以现在他即便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的确是重了一些不近人情了一些,他仍是保持着平静的神态等待着对方的爆发。
只可惜,他所预料的状况往往总是与实际发生的状况相去甚远。
“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荒火山,魍魉聚集地现在就近在眼前,我这都不去参观一下不是太过可惜了么?”下一刻,古弈尘就朝他露出了诚恳的微笑,“——所以煌焱,作为朋友,这次就麻烦你了。”
“……”煌焱的手指头动了一下。
——他在想,刚刚那个后辈的判断也许并没有错,他是不是应该……干脆一刀砍了面前这名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弈剑算了?
“煌焱?”见面前人一不答话二不动作,古弈尘不禁再次喊了他一声。
“……古弈尘,日月到底有没有交代过你行走大荒的最基本准则?”煌焱深吸一口气,冷冷道。
“当然有。”古弈尘摸摸下巴,微微一笑,“师父说过人心险恶,行走大荒最忌胸无城府。”
“你就不怕跟我进了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之后,便再也出不来了?”煌焱摘了面具走到古弈尘近前,两人近得能够毫不费力地看清彼此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为什么要怕?”即便对方迫得这么近,古弈尘依然如同感觉不到任何压力般地保持着微笑,“——师父可还说过,城府太深会活得很累。该伤害你的人不管你城府如何他依然会伤害你,不会伤害你的人即便你再胸无城府他也依然不会伤害你,不是吗?”
“这就是你的处世之道?”煌焱哼了一声。
“也不算,我只是觉得朋友之间就应该心存信赖。”古弈尘偏头想了想,回答到。
“……”煌焱第一次对一个人无言以对,他看了他许久,终是叹了口气退后数步,戴上了面具。
“……跟我来吧。”他似是认命般地转过身去,低声道,“不过,跟紧我,我可不想一回头你就成了一具尸体。”
“——谢了,煌焱!”古弈尘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于是立即使劲地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煌焱沉默。
——果然还是应该给他一刀的……吧。
魍魉聚集地座落于荒火山底,如果不是有煌焱带路,古弈尘相信自己即便是在荒火山终老一生也不一定能够寻到它的入口所在地。
当入口处的机关开始运动,骤然扑面的虚无黑暗与其中蕴藏着的迫人压力立即让古弈尘身形不稳一个踉跄。
“小心。”煌焱扶了他一把,微微皱了下眉,“从这上面摔下去,即便你们能够御剑飞行也不一定能够毫发无伤。”
“我只是……被这种黑暗震撼了。”古弈尘站稳之后,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也还是朝对方感激地笑了笑。
“魍魉的世界,外人根本难以承受。”煌焱轻描淡写地松了手,平静地道。
“我既然能够进来,那么我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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