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可以用筷子?”
说完,肖杰不理傻了的人头,低头扒拉自己碗里的饭。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多事,人头能不能吃到饭明明和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把头埋进自己碗里的肖杰看不到,人头正表情痛苦的看着他。半晌,人头转了个角度,缓缓吃起了盘子里大小刚好的饭团。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肖杰一如既往的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人头的存在仿佛已经理所当然。但是肖杰知道自己必须找到人头的身体,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和人头这样过下去。
肖杰边刷牙边想着是不是休息日应该在城里面转转,一抬头就在镜子里看见了身后的人头。一口水呛到,咳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不是吧,这么长时间还没习惯?”
漱口,接过人头丢过来的毛巾。肖杰觉得这种恐怖电影里百用不厌的经典桥段,再来一万次也没人有办法习惯。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神经大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肖杰日常贬低人头智商的回嘴,在这一次却让人头无神的双眼又暗淡了几分。
“……不是……不知道……”
耳边的水流声盖住了人头微弱的声音。肖杰关上水龙头,抬头疑惑的看着镜子里一下就阴沉了的人头。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是猪!”人头哼了一声,飘出浴室不理肖杰的怒吼。
肖杰对于人头明显赌气的语气感到莫名其妙,随即想想这人头三五不时的抽风,也就决定放着他不管,洗澡睡觉。
——人、人死了!你干什么?!
——他不死我们都活不了。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你一半,我一半……
午夜,肖杰被噩梦惊醒的同时人头也睁开了双眼。最近肖杰已经能接受人头睡在自己多出来的枕头上了,虽然他对死人也要睡觉这一问题很不理解。
“怎么了?”
“做恶梦了。”
肖杰听着人头的回答禁不住笑出声,侧过身
把头枕在胳膊上对着仰面的人头躺着。有着被子的遮挡,不刻意去看身边真像躺着一个活人。
人头本就面容精致清秀,如果有了身体倒也让人心猿意马。肖杰想到着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了,太久没情人容易胡思乱想。
“死人也会做恶梦?”
“会的,大概都是死前的事儿。”人头转了过来和肖杰面对面,“你梦到了什么?”
本来肖杰想问这句话被人头抢先问了去,憋了憋气,决定不计较人头这种例行抢话的行为。
“梦到的也是以前的一些事。”
“比如?”
“比如怎么和初恋好上的,怎么被我爸妈赶出门,怎么被我爸用花瓶砸到头上……”
“你爸虐待你?!”人头声音里透着惊讶,有点尖利。
“怎么?”肖杰笑了笑,“很奇怪?”
“对啊,特奇怪。你这种看着就听话的,又会赚钱又学历高的儿子,平时打几下就算了,用花瓶砸不是要弄死你么?除非……”人头顿了顿,“你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儿?”
“你还挺聪明的,我确实做了不可原谅的事。”
“是什么?”
肖杰沉默了,眼睛越过人头看向书架上玲琅满目的书籍。人头看着肖杰的脸,没有追问,静静的等待着肖杰开口。
回想十年前的夏天,风趣幽默的优秀大学生,很容易的就掳获了无知少年的心。十六岁的肖杰爱上了比自己大四岁的人,一个男人。
一来二去,约会、牵手、接吻、上床……一切都符合着事情的发展走向,于是肖杰就向家人出柜了。
母亲无助的哭诉,父亲的责骂,和落在头上划破了眼角的花瓶。经历了这些的肖杰被赶出家门,在闻讯赶来的哥哥帮助下去到了医院。
肖杰缝好针,包扎完躺在病床上打着消炎针。就在他半兴奋半委屈的打开手机想要发简讯给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的简讯先一步发来了。只有短短三个字一个句号——分手吧。
绝望像是沼泽一样慢慢吞没着年轻的肖杰,割腕、吞药、上吊、跳楼,肖杰什么蠢事都干过,一一被重情的哥哥救了回来。最后哥哥问肖杰,一个为了权势的男人抛弃你抱了另一个女人,你还愿意为他去死?
肖泽回答是不愿意。肖泽
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想了很多,想的越多越觉得自己不值得为那个人这么做。即便自己不喜欢女人,世界上的男人还是多得是的。但是肖泽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人的脸和名字……
“有句俗话你知道么?”回想完的肖杰终于打破了沉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人头不确定的看着肖杰。
“嗯。”肖杰收回视线看着人头,“我的恋人是男人。”
这回,人头沉默了。肖杰看不出人头在想什么,有种考试结束在等待发表分数那一刻的感觉。肖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忐忑。
“怎么?接受不了同性恋?”人头沉默了太久,肖杰决定先问出来。
“哦,不是。”人头想回过神一样,“啧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来什么偏见啊。你要是找到藏獒哈士奇什么的我兴许还鄙视你一下,你找个男人起码还是同一物种啊……”
“行行行。”肖杰赶紧打断了人头的喋喋不休,“我知道大爷您不排斥我了,行了吧?”
“你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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