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
赵烽:坏消息是,你娘死了。
李二:……
李二阵亡。
☆、23
前人有句话:纸终究包不住火。
李二心中既对娘亲过世一事存疑,铆足了劲四处查访。
街坊邻里处口径一致,统统一问三不知,这令李二心中的疑云越发浓重起来。
此地寻不得线索,李二干脆跑去城东,拣个地儿开了间打铁铺,谋生之余和往来的各色人等闲扯,如此约莫半年有余,终于探得些不一样的口风。
“小伙子,这事你得上衙门问去。官府的事,咱老百姓说不得。”
说这话的老大爷平日里没什么事,常来打铁铺坐坐,和李二唠唠嗑。
一来二去的,见李二为人实诚,是个让人疼的老实巴交的孩子,于是他好心地提点了句,余下的端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李二得了这信,心下是急的,恨不得立马撂下铺子,直奔大理寺。
但大理寺那种地方,岂是人人能进得?
关好铺子,李二到处托关系,兜兜转转了一个多月,依然求人无门后,忽一日他茅塞顿开,在大理寺门口,毅然决然地抄起大家伙,“嗵嗵嗵”猛力数下——击鼓鸣冤。
孙师爷在堂上见了李二,稍加询问,心里便有了底,这是真正的苦主找上了门。
对于俞卫东当初判的结果,说实话孙师爷心中是有疑问的。
杜子腾犯的那事,该是秋后问斩的判决,最后虽也重判成流放,但终究是留了情。
李二不是个傻的,李大娘的事既然进了官府,那绝不会是单纯的意外。
他跪在大堂之上,一个接一个的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孙师爷见大理寺快要血流成河,再现半年多前的情景,不免心疼万分,兼之抵不过李二的狠劲,长叹一声,把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这厢李二得了真相,只觉五雷轰顶,咬得一口钢牙欲裂。只觉胸口有股邪火窜升,烧得他几近发狂。
孙师爷见了他这形状,暗道不好,连忙劝解。
李二脑中嗡嗡得响个不停,对孙师爷的劝解充耳不闻,只面白如纸地愣魂在当场。
良久,归魂之后,李二一言不发地掉头离开,重新身在青天白日下,心却掉入万丈冰窟,难以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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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征回到徐庄后,被玉茹下了禁令,几乎不能出门。
只因当时为躲开赵烽,过堂之后尚未养好伤,徐明征便和玉茹连日赶路,赶去徐庄。
一路上他二人只管赶路,玉茹没能留意到徐明征双脚的异状,直到进了屋,鼻间嗅到血腥味,这才引起她的警觉。
硬是脱下徐明征的鞋袜来一看,玉茹差点没被惊得魂飞魄散。
“你这是做什么!要害得自己往后连路都走不成吗!”
玉茹一边哭骂着一边处理伤口,只恨不得把那人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怎生个冷硬法,一路上吭都不吭一声,就能把好好的一双脚弄成这般血肉模糊的惨样。
从那时候起,玉茹俨然成了一家之主,不仅对徐明征管头管脚,家内家外的事也多由她来打理。
徐明征本是个温和顺从的性子,即便是争也争不过对方,只有听从的份儿,任由对方摆弄。
这一让步,便彻底失去了主权。
大约过了三个月,徐明征虽已能正常行走,但玉茹算是怕了他当初那副自我折磨的惨样,愣是不放他出门,只在院子里散养着。
徐明征觉着这样长久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就在吃晚饭时,把自己想开个学堂,在庄民闲暇之余教他们弹弹琴的想法告诉了玉茹。
他的那个犹豫劲,抿一口饭,吐两三个字,说了足有四分之一炷香的工夫才算说完。
玉茹见状,也知自己平时管得严了,愣把个小绵羊给管成了兔子胆儿。
当下噗哧一笑,爽快地应允下来。
只提一个条件,需得开在自家门口,不得出远门。
徐明征被放在了自家门口溜达,心里也是欢喜。
数日后,琴堂顺顺当当地开了出来。庄民也有好奇的,自去备了琴,过来学艺。
说是琴堂,其实就是个露天的光景。
枝叶茂盛的老榕树下,影斑驳错,投射在几张矮桌矮凳上,留下光影的碎形。
来学艺的人当中有个叫徐波的小伙子,家在两条街外,算不得近,却顶数他跑得最勤快。
下雨天时,照理是开不成堂的,徐波却也过来。
不为学艺,只帮着玉茹做些杂碎事。
这一来二往的,就算迟钝如徐明征,也摸出了些端倪。
私底下问了玉茹,玉茹只做不屑。
“徐大哥,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只想把我往外推。就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你瞧着他到底那点好了?”
徐波长得的确不难看,但和油头粉面还是很有差别。
徐明征看不见,所以不管玉茹怎么说,他也只有应着。
更何况,玉茹的这张利嘴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徐明征更不敢多说什么,以免再被扣上想赶人出门的危帽。
这厢没有心动,徐波却是愣愣的一头栽了进去,只觉着玉茹姑娘哪里都好,就连呛人都呛得那么可爱——浑然不顾被呛的对象就是自个儿。
世事难料。
玉茹预计不足,未曾想这傻小子的执著,顽固得持续了快两年,甚至很有继续下去的苗头。
“喂,傻大个,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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